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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地游离,双眸中似乎映出什么,又似什么都没看入眼中。季威走进,发现外甥这次的目光却凝聚在一个方向,强烈、有如实质。顺着季薄阳的方向看去……漫漫白色上,一个圆滚滚的身型越挪越远。“除了生物研究,就没见你对其他特定事物感兴趣了。”从小,季薄阳就是个特别的孩子,特别聪明,特别独立,特别冷淡,也特别怪异……总是挂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这并不是故意怠慢别人,只是天性凉薄,与人相处仿佛总隔着千山万水,目下无尘。外甥在婴儿时期就不爱哭闹,识字前喜欢爬到窗边发呆,小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识字后就抱着书窝在窗台,浑身散发出不许打扰的信号……很不寻常的,季薄阳的目光开始追逐固定方向。“真让人有点吃醋。”季薄阳没有搭理季威的酸话,等萧默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舅舅。”接着问道:“你来干什么?”“来充电。”季威拉着季薄阳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几周没见,怎么又瘦了。”“在长身体。”季薄阳看着舅舅掏出手机,目光顿了顿。季威挑了挑眉,把摄像头对准季薄阳,“不接受反对意见……成长期的变化非常惊人,慢慢长出的喉结,变宽的肩膀……舅舅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你成长的瞬间,必须留下满怀爱意的照片才行。”季薄阳不喜欢照相,目光掠过手机背面的N77标识,少见的没有抵触闪躲。咔嚓一下,闪光灯在季薄阳眼前亮过。季威连拍几张后,浏览着相片。季薄阳幼时常被误认为闺中女孩,沉静、淡漠、清秀脱俗,拍照时从不搭理镜头,精致的小脸总是紧绷绷的,显露不耐。今天却有稍许不同,潋滟的桃花眼略显深邃地眯起,流露出意犹未尽的深意。“拍照时在想什么?”季薄阳摇摇头……他只是在看闪光灯。N77主张真实,保护隐私,在无数款可以无声拍摄的手机中,是唯一一款拒绝偷拍的,照相时无法关掉闪关灯的手机……萧默之前的威胁,只是在装模作样。第10章真情假意01季威在A区停留三天,查看被隔离的士兵和病毒研究进度,情况并不理想。感染人数只增不减,往日的精英士兵像癫狂的笼中困兽,随着时间的递增,狂暴加剧开始透支士兵的身体,如果没有有效遏制的方法,士兵迟早会走向死亡。研究小组依旧没有摸透CML病毒的真容,好在研发的预防病毒的血清已经小有成果。季威在研究所长爱丽的办公桌上看到如雪片堆积的来自士兵家属的信件……病毒久攻不下让家属们逐渐无法沉住气,纷纷请求探视病人。自然是不可能的……爱丽漂亮的脸上因为承受舆论的压力而显出疲惫。季威安抚了爱丽所长,在离开战地前再次回到小楼探望外甥。进门发现平日里跟前跟后的约瑟兄妹此时都无所事事地呆在书房外,这让季威有点不悦,越过他们推开书房门,而后愣住,悄悄合上门退出书房,目光转向三兄妹。约芬上前解释,“萧默在的时候,少爷都会把我们赶出来……虽然不放心他们两人独处,但这几天少爷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季威不置可否,让约芬取来记录梦境的本子,匆匆翻过两页——前天梦见地震,天摇地动前路堵塞断绝时,地下隧道暴露出来,逃生过程除了簌簌墙渣落下让人灰头土脸,没有任何大碍;昨天梦见洪水泛滥,汹涌的波浪中却冒出一截浮木,摇摇荡荡飘到肘边——他不在的时间,确实有什么改变了。“少爷的内心虽然依旧孤独,但封闭的心灵已经露出缝隙,有了宣泄的出口……”“因为萧默?”季威心情颇为复杂。这胖子并不是直率单纯的人,季威察觉外甥的异常,就让手下的情报局调查了萧默。这可不约曼调查到的那种表面资料。小到在校成绩、健康报告、消费账单,大到萧默母亲出轨的陈年旧事……一个人能把自己真实身世隐藏数年,蒙蔽单家掌权人,厚颜无耻享用不属于自己的富贵。查听萧默的通话音频,单玉笙明明知情,却不知为何愿意替萧默隐瞒,换做是自己的手下,季威很欣赏这种人。——心理素质强大,擅长化解危机,会是一柄很好用的刀。但……一个能在短时间内收获单厚方好感,擅用手段的人,时时刻刻呆在外甥身边,影响自家外甥——那柄利刀转向自己……会让他忧心到寝食难安。季威心疼季薄阳痛苦的童年经历,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尤其季薄阳性格纯粹到偏执。他更希望季薄阳身边的是些心胸宽广,性格温柔,真诚待人的家伙,比如他亲自挑选的三兄妹。“已经调查过萧默的资料,身家清白,您不必太过忧虑。”约瑟道,“再者,以少爷的聪慧,也没人能蒙蔽他。”季威点头,若是原来阳阳那毫不手软的果决性格,真有事发生,谁倒霉还不一定呢。“不管怎样,还是盯紧点。”——书房内。被夜晚噩梦折磨的萧默仰倒在沙发上补觉,肚皮随着呼吸起伏。季薄阳横躺着,枕着他软绵绵的肚皮,表情安宁。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颇有种岁月静好,让人不忍心打扰。季薄阳耳朵轻轻抖动,缓缓掀开眼帘——或许是身体孱弱的补偿,他的听觉和视觉都远超众人,能听到舅舅几人的谈话,眸色微暗。萧默表面的履历看不出问题,但季薄阳很清楚,萧默绝不像臃肿的外表那样肤浅单蠢。眼前这人心机深重,心思百转千回一环扣一环,就像遍布气孔的鸡蛋,看似许多破绽,实际却隔着厚厚的防备,碰触不到真心。虽然他对人际交往中的感情维系也缺乏兴趣……季薄阳偏过脑袋,垂下眼。睡熟的萧默下意识拨过小孩的肩膀,像怕他掉下去般,摆正小孩的脑袋,绵软的大掌抚摸小孩后颈的发尾,一下一下,轻柔的力度,似乎在说:[别闹,好好睡。]季薄阳怔愣。短暂的接触让他熟知萧默的轻浮,和轻浮中偶尔流泻的细致,就像沙漠中的花朵一样弥足珍贵。他洞悉萧默是在权衡局势,察觉到他的松动就开始肆意,发觉他的烦躁就瞬间拉开距离,随时调整应对的姿态,自然贴合,依附着他心绪的转变,不放弃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