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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喝。”赵世碂点头,再迅速喝完一盏,解了些许的渴意,也不再着急。他抬头便问:“陛下,你怎会来此处?”“萧棠传信于朕,说你杀了一位盐民,朕担忧。”赵世碂暗叹气:“陛下,是我没办好差事,你别担忧他们。”赵琮的手顿了顿,心念,他哪里是只担忧盐民。只是被他担忧着的人却不知情,继续说道:“那人,不是我杀的。”“朕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但也的确是因我而死。”赵琮原本想跟他说说闲话,被他起了这么一个头,也停不下来,立即问道:“萧棠传信至宫中,却写得格外粗略,这处到底出了何事?朕方才在盐场听你话,看你们行事,还杀了两个场官?萧棠信中还道,死了一个盐税司,却拉进去半数官员?朕去了县衙一趟,知县等官员据闻也都被关了起来。”赵世碂将前因后果都与他说了一遍,又问:“陛下,你可怪我?只是我这五年来住在杭州,做买卖,手下小厮与盐场中人有些来往。我倒也知道盐民本性如何,他们那样的脾性,这样的法子才是最合适的。”其实这个世界上的法子,永远没有完美。赵世碂这个方法,快速而直接,立竿见影。但与此同时,缺点也是立刻显现。就如同海上的风暴,来得突然,狂风骤雨,无比骇人。走得也突然,却又在海边留下不少馈赠。当真是有大惊,却也有大喜。若是换个法子,当真跟官员们联合起来规劝盐民,虽温和,却浪费时间。再者,盐城监竟是这么个地方,半数官员私吞盐本钱,还想方设法地阻挠他与萧棠行事。这般拖下去,才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要缓慢折磨。如此看来,的确是赵世碂的法子更胜一筹。也正是因赵世碂的做法,才能迅速将那些官员从泥水中拖出来好好打量几眼。赵琮心中想了几回,觉得赵世碂这回没做错,只是方法太偏激。如果是他,会选用赵世碂的方法,但是做的过程中,会再柔和一点。只是各人各风格,他虽是皇帝,却不能方方面面都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切后果,他来承担。更何况,此人又是赵世碂。想罢,赵琮抬头看他。赵琮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他思虑的过程中,赵世碂一直担忧地看着他。他怕赵琮以为他无用,更怕赵琮往后便不再让他办事儿。他也不知自己面上的紧张。赵琮一看他这难得紧张的模样,反倒笑了,轻松道:“没事儿,这次你做得很好。”赵世碂不信。“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百姓,正如你所说,最合适的是直接。否则,按照以往的方式,怕是温温吞吞也难行事。只是,你也当缓和些。”“陛下——”“你头一回挑大梁,做成这样已是很不错。”赵琮既来,原本是打算亲自管这事,这会儿倒觉得,他不必出面,让赵世碂与萧棠继续去做即可。赵世碂性子刚烈,做事直接,萧棠与他倒是好搭档,适当互补。赵世碂经他夸奖,到底也是高兴的,顿时就笑了起来。笑罢,他又觉着自己有些可笑,立即敛起笑容。这更将赵琮逗笑,并笑道:“人家十六岁的郎君在做什么事?你的十六岁又在做什么?朕很为你骄傲。”连活了两辈子的赵世碂到底又乐得笑了起来,再不管他到底多少岁,得赵琮夸奖,他就是高兴啊!赵琮并未觉得他无能!赵世碂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看到他就高兴的赵琮,见他笑成那样,自然只有笑得更欢的。两人皆在里头笑。守在外面的染陶也露出笑容,果然还是得小郎君在啊。她又对路远道:“你们也真是,自小就在宫里头,六七岁便来了福宁殿,什么事没见过?如今不过这些官员贪盐本钱,你们都助不得郎君!可叫陛下好生担忧!”“小的们错了。只是jiejie你不知,小郎君气派得很,做甚决定,小的们都不敢反驳,那些个大人们更不敢说话。”染陶听罢,叹气,倒也是这个理。别瞧他们陛下在小郎君跟前这副万事都好的样子,实际上陛下脸一板,吓人得紧。小郎君也正是,当年十一岁就在宝慈殿杀人,连福禄都怕。不过她又继续训道:“你们反驳不得,得照顾好小郎君的起居才是。你没瞧见,人都晒黑了,陛下心疼呢!我方才瞧小郎君的衣裳,袖口都有了磨损。”“小郎君一办起事儿来,就劝不得,样样都急,箱笼还在楚州城内呢!好在,jiejie你来了。”染陶点头,想罢,又走去帘子跟前问道:“陛下,小郎君可要用些吃食?小灶上煨着鸡汤,下些面吃吧?”赵琮不待问赵世碂一声,直接道:“呈上来,多切些牛rou来。”“是。”染陶转身自去忙碌。她身后的船舱内,依稀传出两人的说话声。船只摇晃间,夕阳的余晖仅留一抹,恰好洒在水面上,船往盐城县的方向驶去,渐渐行过那抹余晖。待船只驶过,余晖也无,空中渐渐现出一轮弯月,水面亦然。第110章折磨得很哪。李志成的老家,的确如他所说,虽不富贵,却当真宽敞且干净。此处是淮南,夜间又飘起了柔和的雨丝,反倒正有几分清雅之意。李志成命家中留用的女使、厮儿收拾房屋,他紧张又激动,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赵琮在船上已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了解清楚,倒也不歇息,走进已收拾好给他住的厢房,与赵世碂、萧棠与李志成说这盐籍一事。他也不拖延,开门见山道:“子繁传信于朕,这到底是朕亲政以来头回大改盐制。朕担忧盐民,便索性来这一趟。方才船上,世碂与朕皆已讲明。这番,便是想与你们再议一议这事儿。”李志成能与陛下同议事,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赵琮本也不需要他说话,萧棠先开口道:“陛下,小郎君是否也与您说了账本之事?”“已说。朕十分震惊,也十分失望。”萧棠羞愧道:“皆是臣无能,没能知晓这些官员竟有如此行径。”赵琮笑:“你虽是侍御史,却又不是这儿的官,与你有何关系?”李志成一看陛下竟然还会这般笑!又看傻了。赵琮好笑地看他,问道:“李大人,你有何高见?淮南东路这么多官员,从六品往上的,没牵扯进去的官员可当真不多。账本子上却没你,朕很欣慰。”李志成一激动,血就往脸上漫,立刻涨得通红,随后便老实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