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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桥不过是我裴家的、咳,替罪羊……呵、呵……”裴明惜黯淡道:“云惜,大哥知你心中难受,但、但大哥亦不能见你嫁给霍龄啊!梦桥他道是自愿,因而、因而便想顺水推舟……”“大哥,”裴云惜心寒之极,“莫要再辩……今后,云惜不会再同戴府的人有所来往,实属道不同……不相为谋,咳咳……”裴云惜病愈,裴家仿佛历过大劫,恰逢明日裴文惜乡试,裴何氏难得招呼厨娘烧了一桌好菜,说是去去晦气,迎点喜气。裴何氏遭了霍龄这么一闹腾,算是彻底消了对裴云惜性癖的成见,随他去了。“明日文惜便要乡试,文惜可要多吃些。”裴何氏难得和气,替裴文惜夹了一碗的菜。裴文惜厌烦道:“不必总提乡试,坏我心绪。”裴明惜道:“文惜今夜好生休息,不必熬夜读书。”裴老爷道:“好了好了,由他去吧,倒是云惜,大病初愈,多吃些鸡rou鱼rou,补补身子。”坐在一旁闷声不吭的裴云惜抬起头,朝裴老爷微微颔首,道:“多谢爹爹关心。”裴老爷道:“明日文惜去贡院,云惜也同去吧,权当是外出走动几步,散散心。”裴何氏道:“也是,云惜病了数日,人都瘦了,为娘心疼啊,来,多吃些rou。”说着,她又给裴云惜夹了一碗的菜。而裴云惜默然不语,裴明惜在一旁看着,莫名心疼。翌日,裴云惜送裴文惜去贡院,裴何氏要阿眉马车送二人,裴文惜不愿,说是会颠散他的才思。裴云惜便陪他走路过去。同路的大多数都是考生,有些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有些执卷摇头,猛抱佛脚,裴文惜走着走着,忽的问道:“二哥,你何为不愿考取功名?有道是读书人应心怀天下,为国为民……”裴云惜轻轻笑了,这是多日来,他展露的第一个笑颜,“文惜,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今日才想起问我这个?”裴文惜讷讷地看着他。裴云惜道:“我的答案很简单,因我从未心怀天下,从未想为国为民,仅此罢了。”“这……”裴文惜呆愣住了。裴云惜拍拍他的肩,真的像个长兄般,叮嘱道:“人各有志,文惜你既有心为官,便努力为之,何必疑心自己。”裴文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着人流走进了贡院,裴云惜朝他挥手,冲他一笑。送了裴文惜,裴云惜便依凭着记忆,寻到了贺廉的陋室。他敲响那扇破败的小木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是何人?”裴云惜道:“贺大哥,是在下,裴云惜。”闻声,木门开了,贺廉穿着寻常布衣,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在下曾道要特意登门拜谢贺大哥的相助之恩,故冒昧前来。”裴云惜温和地笑了笑,满面春风。贺廉一怔,被他温柔的态度煞到,“裴公子你……似乎消瘦了不少……”裴云惜道:“不瞒贺大哥,在下前几日大病一场,故而略有憔悴,还望包涵。”“你……快些进来吧。”贺廉心头一软,让路请他进来。“多谢。”贺廉仍是冲泡了一壶浑浊的绿茶,倒给裴云惜,低声道:“今日恰逢我轮差,不然你上门定是要扑个空。”“看来在下幸运之极。”裴云惜捧起茶杯,轻吹热气,啜饮了一口。贺廉道:“裴公子不必‘在下在下’地谦称,我一介粗鄙之人,不讲究这些。”“那……贺大哥也不必唤我‘裴公子’,叫云惜便可。”裴云惜抬着眼眸,明亮地望着他。贺廉怔怔地应下,“那……云惜?”“贺大哥,你多次助我,不如由我请你吃顿饭吧。”“这……”贺廉似乎有些不明白裴云惜的热情,思忖着该如何应付,“岂不是多有破费?”裴云惜道:“若是连请人吃饭的钱也掏不出,我便不会冒然登门,自打耳光了。”贺廉点头:“是我冒昧了。那等我将院中的衣物洗净,便同你出门。”“请便,贺大哥。”面对这间仅有一屋的陋室,裴云惜暗暗叹息,贺廉的生活似乎太贫苦了些,他说是逃难离京,被主人家赶出来,那到底是主人家有错还是他犯事了呢?如此想着,裴云惜无聊地探看着这间屋子,却意外发现床铺内侧似乎掩着什么长行物品,似乎是……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不禁凑过去扯开了一些被褥——咦,一把琴?裴云惜大惊,伸手抚摸,琴身细腻有质,琴弦冰冷丝滑,好琴……贺廉屋中竟会有如此绝佳的好琴,这着实令人惊异。嗜琴如命的裴云惜忍不住拨了一弦。嗡——琴音低回盘旋,沁人心脾。“你在做什么?!——”门口传来一声爆喝!吓得裴云惜趴在了床铺上,十分狼狈,他回头一瞧,见贺廉面目狰狞,惊恐万状,“贺、贺大哥……”“你……你别碰那琴,”贺廉自知失态,压下情绪,沉声道,“这是过世的家父,留下的遗物,是……是我贺家的祖传之物。”裴云惜忙从床铺上下来,理亏道歉:“是我冒犯了,还望贺大哥和令尊在天之灵宽宥,我本嗜琴,见此琴优美,忍不住上前抚摸,多有冒犯多有得罪……”“这样……”贺廉若有所思,他没想到这个裴云惜竟然懂琴,还被他看出来这琴价值不菲。要小心了……第十二章西子湖畔,望湖楼上。过于艳媚的烈阳照得湖面波光粼粼,原本游人如织的苏堤上人迹寥寥。杨柳低垂,长叶焦卷,皆是一副受不住暑气的颓败模样。“这望湖楼景致绝好,菜品茶点也是一流,但若——”裴云惜歉然地朝身边的贺廉笑笑,“若没有如此多的食客,便更好了。”望湖楼今日客朋满座,得益于贡院乡试,考生们的亲眷好友无事静候,便寻到西子湖畔聚聚,亦有志得意满者早早订好席位,待考毕来此庆祝。贺廉来临安数月,到得西湖边好好观赏景色的却仅此一次。他听闻裴云惜致歉,便道:“人多热闹,也未尝不是好事,只不过让云惜破费了。”“贺大哥,你又客气了,方才我鲁莽擅动了令尊的遗物,实在是过意不去,若把我狠狠地宰一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