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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目光幽幽的,身下某个部位起了点反应。他静静地站了半晌,忍住把李沉舟掀翻在地的冲动,脸上维持着谦逊的笑,“大哥,这边坐。”灯下,李沉舟半睡半醒地仰坐着,任柳随风给他捏肩。他四肢百骸舒服得不行,以至于压根没注意到,柳随风看着他眼里那尖锐的欲【望。萧秋水的电话打来时,李沉舟已经快睡着了。铃声响过,眼睛一睁,他看见柳随风拿着话筒,似笑非笑,“大哥,是萧三少爷。”李沉舟立刻清醒了大半。他起身接过听筒,“喂?”“李大哥,是我。”萧秋水语速有些快,“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打扰了。”李沉舟就笑了,哪里会是打扰呢?“没有——”萧秋水顿了一下,飞快道:“李大哥,明天晚上,我有事不能去见你了。”李沉舟的笑僵在脸上,“嗯?哦……”萧秋水赶紧接下去,“我明天要去□□,声援北平的学生,我周围的同学都要来……李大哥,你来吗?”他紧张地等待着。李沉舟的心绪还沉浸在晚上不能跟萧秋水在茶馆见面的失望里。□□麽?一大群人,莫名其妙地兴奋、莫名其妙地激动、莫名其妙地正义感十足。跟一群小年轻在一起,喊口号、挥手臂,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他年轻的时候尚且不会去做的事,现在更没理由去涉及。他是很想见萧秋水,不过是两个人单独,在一个闲适的环境中娓娓而谈,而不是跟一大群人一道,被狂热的气氛裹挟着,想递个眼神都难。酒劲又上来了,李沉舟的声音低沉而疲倦,“既然这样,你们好好□□就是了,我就不去了。嗯,祝你们顺利!”他自以为回答得比较得体,还特意加了最后一句,想安慰萧秋水一下。孰知萧秋水听到他的答案,就有点说不出话来,心里某个东西咔嚓一下,断裂了。他以为李沉舟会来的,他以为李沉舟会理解他,会对□□感兴趣,会对他感兴趣的话题感兴趣。他怎么会不来,会不感兴趣呢?“李大哥,这次北平很多人士都很关心这次学生□□,有学生被捕了,他们都是为了呼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收复东北……我们,邱南顾,都特别希望你能一起来。”他想再做一次努力。李沉舟敛了眉。到底还是年轻啊——轻轻一拨就热血沸腾了,不过,他喜欢的就是萧秋水这一点。可是喜欢归喜欢,他自己是没什么热血去沸腾的。何况,也要考虑到利害关系啊。柳随风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秋水,我——真的不方便出现在明天的□□队伍里。”他希望萧秋水可以稍微现实一点,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没有后顾之忧的。听筒那边没了声音。李沉舟等了一会儿,不安起来,“秋水?”萧秋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知道了,李大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再见。”李沉舟忙道:“下周五老地方吗?”萧秋水停了一会儿,有些僵硬地回道:“嗯。”李沉舟舒了口气,“那好,到时见。”挂掉电话,李沉舟站在原地,一副沉思的样子。萧秋水最后两句话,语气有些不对,像是什么东西被抽掉了。是他多虑了吗?一抬头,柳随风走到他身边,握了握他的手,“大哥,早些睡吧!”与此同时,刚刚回访过几户太太小姐的赵师容也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唐方打来的。赵师容把包一丢,笑道:“唐方吗?这么晚了还没睡?”“今天讨论会才散场,明天……我们要上街□□。”“哦?是为了一二·九那事?”“赵姊你也知道?对了,赵姊,明天你能来吗?很长时间没见你了,而且……我还有事想跟你说。”赵师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可以啊,明天在你们学校见?”“是的,明天很多人都要来呢。”赵师容笑了笑,“那就明天见了。”“嗯,明天见!”唐方挂了电话,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唐柔。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摊着一张报纸。版面正中,赫然是有关李沉舟和萧秋水的那条花边新闻。☆、罅隙渐生(下)萧易人有点忙。最近学生们不大安分,在匪党分子煽动和组织下,又有罢课□□的趋势。上头的文件雪片似的发下来,办公桌上的电话从早到晚都在叮铃铃地响,有报告说高师那边又有学生集会的,有请示要不要抓某些有头有脸家的公子的,有有头有脸人士软硬兼施要他通融的,还有上峰语重心长要求他维持好首都的秩序的,萧易人握听筒握的手麻,肚里一刻不停地骂娘。这天,他好不容易打发掉所有事情,穿上大衣拎上包就静悄悄地下班走人了。他没有回萧公馆,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城南一座不起眼的洋房外,房子里住着他的新欢。萧易人需要女人,女人却不等于婚姻。作为一个有志于仕途的青年才俊,他很清楚他需要一门怎样的婚姻,来给予自己前程以最大的帮助。他自己在寻找,他的双亲也在物色。但是在此之前,他仍然需要女人,至少在生理上需要。之前被萧易人看上的女人,都是些高级的交际花,艳名远播却没什么靠山的那种。这一次,他想换点口味,于是便找上了如今这个。一个梳根大辫子的姑娘从桌边站起来迎接他。“阿钰。”萧易人难得舒展了眉眼,把姑娘搂紧怀里。“你来了。”阿钰有些腼腆,话不多,一张白净的圆脸,身材颇为丰满。她是个小户人家的长女,爹娘没什么头脑,却有颗势利的心。萧易人那日不过随意透露了想找个干净没病背景简单的处【女,当金丝雀养段时间,两天后就有人把这阿钰送到了。萧易人只是在最初惊诧了一小会儿,等看到阿钰丰【满的胸【部后,便满意地笑了。阿钰说白了,是个木讷而逆来顺受的姑娘。萧易人每次过来,无非没完没了地上床,把她的胸【部揉【来揉【去,还会讲一些非常下流的话。阿钰每次就受着,谈不上喜欢,也不觉得多讨厌。这日,萧易人来了,照旧老一套,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解她的旗袍。衣服散了一地,金属架大床开始咯吱咯吱地响……第二天,萧易人一身神清气爽地醒来,穿好衣服,阿钰已经将屋子擦抹了一遍,把早饭端上桌了。萧易人早就习惯了这一切,而且他心里本就认为,这是阿钰分内的事。他一边吃饭一边翻起桌上的报纸——阿钰上过小学,认得不少字,闲得无聊了就会看报纸打发时间。报纸上没多少可看的,几乎都是各地学生示威的破事,萧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