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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年还想纠缠,却被身后之人一掌劈了后颈,扔在肩上扛走了。重太玄扭头,不愿看他:“我如今这般情形,你跟在我身边,不过是白白受我牵连,方才他们让你走,你为何不走?”叶柒笑道:“便是你让我走,我也不愿,遑论他们。”他说这话时,正见远处翟忘机月白色道袍飘逸出尘,只静静瞧他,既不走近,也不言语。叶柒闭目,睁眼再瞧去时,那里已没了人影,方才所见,倒似是幻梦一场。重太玄突然大声呵斥道:“你为何不走!我追杀于你,不曾留过情,你为何不肯走!”叶柒却伸手抱住他,道:“我没做过什么事,纵然落在他们手中,也能保命,你何必为我担心呢。他们虽然也不敢杀你,但你的逍遥自在便没有了。你一身傲骨难折,我怎舍得看你落入泥尘?”重太玄环住他腰,声音已有些呜咽:“我若是逃了出去,还会对中原武林下手……”叶柒打断他,道:“有些事,错了一次,便再不会错第二次了……”重太玄摇头:“我根本逃不出哀麟山,你又何必白白留下陪我?”“谁说的?”叶柒道。重太玄兀地睁大眼,却觉被人拿住脉门,瘫软在地。叶柒弯腰解了他衣衫,与自己的互换了,想了想又摘下腰间长剑,放在了重太玄身边。他身形虽比重太玄瘦削,但稍加改扮,便瞧不太出了,皆之他二人相处已久,彼此习惯了如指掌,这换了衣衫,故意而为之下,竟形神俱似。他在对方耳边低声道:“等入夜时候,我把易尺风引开,你xue道解了,便往相反方向逃去吧。”重太玄目眦俱裂,狠狠盯着他瞧,口中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叶柒瞧他身侧手背上青筋毕露,弯腰在他手背上抚了几下,低声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朱白石和李鹤年都曾说我优柔寡断,其实挺对的。我没有你那么狠的心肠,即便想做个恶人也不如你。”他说完这些,俯身狠狠咬了一口重太玄的耳垂:“可我还是恨你。”说罢,再不停留,起身离去。枝叶交错横生,人在其中穿行而过,不过几息功夫,便再看不到身影了。日落月升,重太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他爬起身,拭去眼角泪滴,循着叶柒去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不曾有丝毫犹豫。那年春时,正是他二人情浓时候。蓝花楹开满枝头,其大如华盖,风过时,便如落雨飘飘然而下。草如茵松软,叶柒半躺在上面,一身惬意,与身边的重太玄道:“我与你明明是初相识,却觉得心中欢喜无限,似是前世故友重见,你说奇妙不奇妙?”重太玄手臂搭在他肩上,凑前吹开他发上的蓝紫色花瓣,低声道:“我心亦然。”叶柒突然叹了一声,重太玄心中奇怪,问他为何,却听对方道:“这情谊深了,便容不得半点瑕疵,情谊愈甚,一旦横生波澜,隔阂也愈大。”重太玄笑着倒了一杯酒,道:“可即便有了隔阂,那些情谊也做不得假,怨有多深,情便有多烈。”他说着,突然又笑道:“不知那交杯酒可有别样滋味?”叶柒同倒了一杯酒,与他勾了勾手指,道:“你若是好奇,一试便知。”“好啊。”那杯酒是重太玄此生最难忘怀的滋味,梦中也不曾再遇见过。那时曾有人与他说……“若是为你,生死不较。”【终】续弦【1】1、书生有张七弦琴,祖上传下,至他这代已逾千年,精心保养,小心之至。这日天上惊雷过耳,书生手下一抖,七弦琴坠地二分,弦崩离析。书生友人黄生家中藏有鸾胶,觍颜求之,归返复琴如初。千多年的古琴早生琴灵,惜哉书生rou眼凡胎,终不得见。黄生那鸾胶也非寻常,凤喙麟角煎熬所成,本是仙家所有,机缘巧合被他得了,亦是有灵之物。不比琴灵离不得原身,见识不足,单纯好欺,鸾胶因着主人家慷慨,□□许多,所见所闻不知广了多少,甚至给自己取了名,唤作栾郊。这日他懒怏怏地随书生到了他家,甫进门便见桌上坐着个绯衣少年,嘴里咬着根不知哪拣来的狗尾巴草,下头光着雪白脚丫,左右晃荡,没个正形。栾郊瞧出这就是那琴灵,不由一怔,想:这琴灵当真与众不同。此念方息,转眸又见一玄裳男子,正襟危坐在旁,见他看来,微微点头示好,端庄稳重。……也是琴灵。栾郊四下打量,只找着一张断成两截的古琴。有点意思。他本坐在书生肩上,无骨蛇般缠着对方脖颈,此时起了兴头,自个下了地,抖了抖袖子。绯衣少年也盘了腿,一双清凌凌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神色却不善,“呸”地吐了那草,道:“你是谁?”栾郊自恃见多识广,不与这小琴灵计较,颇为自矜地抿唇一笑:“待会你便知道了。”又舔了舔唇。少年怒目,烧红了白玉似的脸:“yin贼!”栾郊诧异:“倒有点见识”少年扬了扬下巴,十分得意,不想被身畔玄裳男子扯了衣角。他一把拉回了自己衣衫,往另一边去了些,脸上不耐:“哑巴你又做什么?”男子极是无奈,却只看着他不说话。还真是个哑巴。栾郊瞧出了兴味。书生不知他屋里有多热闹,只将那断琴整理罢,取出鸾胶来。琴灵到底受限于原身,不管是少年还是男子,俱感到一股拉扯之力,回神时候已又到了一处。他二人方吵了嘴,那男子不论,绯衣少年心里大为不快,一时瞧栾郊的目光更是凶狠。栾郊自不会怵他,打了个哈欠,一步三摇也走了来,撑起身子坐在琴旁,伸手揽了少年在怀。他人虽惫懒,身量却足,恰可将少年整个拥在怀里。绯衣少年挣扎无果,反被对方将脑袋搁在他头顶上,低声笑时,连着他身子也打颤。许已不是上古诸神齐出之时,许多年来,除了这两琴灵,栾郊再未见过其他灵物,脸上虽不显露,心内着实有些找着同类的欣喜。不多,但足矣,手底下却不留情,两指捏了对方下颔,微微抬起,自己凑上去在嘴角印了一吻。少年头皮炸开,在他怀里动个不停,无奈栾郊手稳得八风不动,没给他一点机会。他急出一身汗,方想起身边还有人在,忙叫道:“哑巴!哑巴!救我!”玄裳男子愣了片刻,才与栾郊道:“……阁……下……”栾郊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