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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被岳文龙强`暴,被还在上中学的岳文龙强`暴了,而他也把岳文龙给……那一年,他第一次在紫微星包厢里见到岳建益。岳建益非常亲切地跟他说话,问他愿不愿意做他儿子的私人保镖。程显明显地迟疑。他不知道岳建益的儿子是谁,也没兴趣知道,更没兴趣去做岳建益儿子的保镖。如果非要保护什么人的话,他只愿意去保护那个小不点儿,那个连两位数的算术题都做不利索的小不点儿。而且,真的做了别人的保镖的话,他就没法时时来“新世界”见到那个可爱的小不点儿了吧?小不点儿常穿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背着卡通书包,包上还挂着个小水壶。小不点儿叫他“程程”,喜欢让他抱,让他陪着自己。小不点儿爱跟程显待在一起,程显也不愿离开这个小不点儿。在他眼里,这个小不点儿就跟个小精灵一样。他迷惑于这一点,怀着对自己心意的不解和恐惧。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态意味着什么,他打心眼儿诧异为什么会是他。骏骏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怎么会对那么小的孩子生出如此依恋的感情呢?这是不应该的,不是吗?所以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岳建益,他不想再放任这种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感情。而且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他还对生活抱着期待,每天守在“新世界”也让他感到乏味了。于是他点了头,对着岳建益下了今生最为错误的一个决定。不久他就在岳家的别墅里见到了岳建益的妻子和儿子。对前者,也就是孙玉帛,程显凭着兽的直觉,知道她绝对不会是个好相与的女人,尤其她脸上那两条挑的高高的纹的异常精致的眉毛,好似两把镰刀割伤了程显的眼睛。然而孙玉帛对他又极为客气,对他道:“你年纪不比文龙大多少,以后我们文龙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说着她看向自己的儿子。那时的岳文龙似乎已经上了高中,生就得长胳膊长腿,整个人显得格外高挑。记得那时他靠在沙发一角,四肢摊开来,显着些慵懒。他不像其他同龄的男生那样剃着短短的平头,而是留着富有艺术感的长及颈侧的直发,印象中,他的头发总是那么干净柔顺。引起程显注意的还有岳文龙的手,白`皙修长,圆润的指甲盖上泛着显示主人良好营养的粉红色。那一刻,岳文龙的两只手正跟其主人一样懒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静若处子。可是程显毫不怀疑,只要有必要,那双手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靠在沙发上的优雅的少年静静地注视了程显一会儿,颇为漫不经心地道:“他好像一只猩猩啊!”同时冲着程显扬起嘴角。岳建益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啧”,另一旁的孙玉帛则平淡地吐出一句,“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口吻如羽毛般轻飘。岳文龙出乎众人意料地回答了一句话,也是羽毛般轻飘地,“我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话吹着气说出来,两道悠然的目光也羽毛般飘过来,程显便感到自己被一团柔气笼罩了。他本能地不喜欢这种感觉,捎带着也不喜欢眼前的少年,尽管这个少年生得是无可否认的俊美。可是这俊美对程显没什么意义,正如杨胖子向他夸耀“文龙的名字是我取的,典出”一般对他无意义。岳文龙长得是好,但他之前在“新世界”也不是没见过比岳文龙长得更好的男孩。然而又怎样呢?非要说岳文龙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那大概就是他身上那股同世间纷扰距离很远的悠然姿态,这种姿态在他弹钢琴的时候到达至顶峰。每当岳文龙练钢琴的时候,程显就在一窗之隔的休息室里坐着,百无聊赖。隔壁的琴房里是岳文龙脊梁笔直的身影,充斥在左近的是一首首循环往复、击迭流荡的钢琴曲。一连三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唯有那个与世隔绝般的空间,那个与世隔绝般的身影,以及那如浪头般打在程显身上的钢琴曲,一浪接一浪,日日不绝。本来岳建益并不要求程显在岳文龙练琴的时候也在一旁守着,得知这一点的程显着实松了口气,——他刚干了一星期,就对这份新工作起了厌倦,感到做保镖做到最后,困住的其实是自己的自由。他很是有点想念“新世界”,尤其想念那个可爱的小不点儿。他有一段日子没见到他了,小不点儿也会想念他吗?于是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某种怀念和心不在焉的表情。正当他想借口向岳建益请假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声悠淡的“我练琴的时候阿程哥坐在琴房外面,也不费他什么事吧?”便是岳文龙的声音。岳文龙始终都是这样悠淡的口吻,淡的叫人听不出情绪。然而情绪在言辞中,意志和命令也在言辞中。程显的脸色顿时阴哑下来,且不出所料地听到岳建益的改口,“如果文龙感到不安全的话,那阿程就在外头坐着好了。你随便做什么打发时间都可以,主要让人看到有人在,不容易出岔子。”这后半句话,是对程显说的。其实琴房位于别墅的东北角,外面是一片很大的池塘,岳文龙在里面能出什么岔子呢?进一步说,在这幢别墅里,除非他自己故意,否则他岳大少爷在自己家里又能出什么岔子呢?程显回头看了看岳文龙,后者的眼睛正对着他报以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微笑,一种主权所有者的微笑。这个笑容在向程显释放一个信号:在我面前,别想轻举妄动。那一瞬间,程显有种野兽踏进陷阱的感觉,然而那个时候,想再抽身已经迟了。于是每一次,程显坐在琴房外面,对着那充盈流淌的旋律,他胸中都有恨意在一点一点地滋长。他不长于口舌上的快利,不太会用语言来表达争取些什么,他人仅用两三句话,就将他的自由夺去,他甚至都找不到讨价还价的缺口。如果可以用拳脚解决问题就好了,如果可以直接用拳脚来代替言语就好了。——许多年后,程显掌握了这一点,在他付出了一系列代价之后。那个时候的程显远没有今天的老练,他的心还不够硬,脸皮还不够厚。别人用技巧性的言语攫去了他的利益,他既无法在言语上收复失地,也不好意思用拳脚回击。每当岳文龙在里面弹琴,他斜靠在外边的沙发上,手里摩挲着骏骏送他的香烟壳,壳上画着四不像的涂鸦。他用指腹把烟壳搓来搓去,对着窗户外面一角逼仄的天空,想着做下这涂鸦的小不点儿,绵绵不绝地。他在墙这边望着香烟壳上的涂鸦发呆,墙的另一边岳文龙把头微微仰起,手指在琴键上陶醉地翻飞。偶尔程显隔着窗户向琴房里投去漠然的一瞥,总能见到琴凳上的少年似乎超然物外的身影。然而超然物外的岳文龙却成了程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