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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也要半月有余,但那只是寻常的方式,既然秦归云有传信的鹰,说不定也有可以载人的。早些去也没什么坏处,况且现在世道这么乱,路上也许还会遇上什么事情,陆离不再拖延,决定第二天一早便出发。李净心听说是去雷州,想自己索性是无处可去,倒不如回家乡看看,于是跟着一起出发了。一直到出了岚州的地界也并未遇到什么事情,并不是混乱的世道有所改变,而是路上根本没有出行的人了。陆离身上属于青檀的灵力原本是很容易引来妖觊觎的,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正主在的关系,一路虽然感知到不少恶妖的血腥之气,却没遇上一只敢露面的。太阳渐渐西沉,天色已晚,行至一处村落,陆离决定先找一户人家借住一晚。现今早已不是夜不闭户的世道,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这村子不算富庶,人也不多,大多是毛坯房,唯有村头的一户红瓦青砖,院墙高隔,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陆大哥,就住这里吧!”无尘扯着陆离的袖口,指了指朱红的大门,好像说住哪里便可以住下的。陆离盯着院落看了半晌,里面有种不寻常的气息,不过好像并不是属于妖的。但从上次遇见尸魅险些吃亏,陆离比之前更谨慎了,仅凭气息判断确实太片面,不能轻易断言。不过整座村子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若是害人的妖,恐怕也不会明目张胆盖一座大宅子在这里。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天色昏暗看不清楚,只见一颗黑乎乎圆滚滚的球状物从门缝里探出来,无尘条件反射地躲到陆离身后。然而圆滚滚的东西动了动,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蛋,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在青檀身上。“啊!神仙哥哥!”陆离转头看了看青檀,青檀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人从门缝中挤出来,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衣着不似时下流行的宽袍大袖,袖口束着,裤腿收进了小黑靴中,打扮得十分利落。小童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抱起拳,一派武林中人的作风,“几位要投宿吗?”“季麟!”只听一声呵斥,门内急匆匆走出个青年,扯住小童的衣领把人往后扯去,“你爹爹不许你随便出门,怎么总是不听!”“叔叔你看,神仙哥哥啊!”青年看看青檀,又看看陆离,随后露出个有些尴尬的表情,似乎真的在哪见过一样。“你们……”若是初次见面,或者陆离在哪里救过的人,都不该是这样的表情,陆离虽心里疑惑,还是像江湖中人一样抱起拳,“在下陆离……”“陆离?你是那个陆离!”谁知青年一听,立马激动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显出些迟疑,“你真的是陆离?”“正是。”见人听过自己,事情就好办了,陆离继续道:“我与几位好友行至此处,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住一晚?”“可以可以!”叫做季麟的小童抢先答应,“这是我家的宅子,你们随便住!”“是,几位请进吧。在下季长乐,这是小侄季麟,从小无状惯了,几位多包涵。”陆离看了看一直盯着青檀的熊孩子,心说是挺无状的。“其实之前与二位便有过一面之缘,在古月镇的悦来客栈,你我房间不过一墙之隔……”想到二人在客栈走廊……季长乐不由自主地轻咳一声,“这江湖之大,没想到还能见面,不可不谓之缘分啊……”确实是见过的,当时青檀受伤刚刚醒来,坐在门前台阶上等陆离,季麟四岁多些,小孩子都迷恋好看的事物,便一直扒着门偷看青檀。后来陆离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在客栈走廊里做了某些事情,孩子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恰好被季长乐撞见。不过当时陆离二人都顾不得其他,根本不知道罢了。因为两人这颇为惊世骇俗的举动和青檀的长相,再见面,季长乐很容易就认了出来。一路东一句西一句,明显有话要说,然而一直到引着人进了后院,安排好房间,季长乐也没能开口。走了一天的路,身心难免乏了,既然季长乐不肯主动开口。陆离便也没多问,更何况说不定是自己多疑了,多问反而不好,还是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说也不迟。半夜,月上中天,光华皎皎,天地间寂静无声。陆离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抽出挂在床边墙上的剑,这些动作不过在须臾之间,而剑指向的黑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从察觉到异常到起身拔剑,这几年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早已成了习惯的动作,因而仅在眨眼之间便已完成。刚要追出去,陆离却又堪堪停住脚步,转身往床上看去,见青檀在,自己并未察觉地松了口气,才走到门前。推门往外看去,院中一片寂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刚刚发生的仿佛只是错觉。身后一阵窸窸窣窣,陆离转过身,见青檀也已坐起身,神色间还透着些微的茫然地问道:“怎么了?”忽然就想起陆吾说过的那句“只看一眼心就要化掉了”,陆离不由弯起唇角,此刻大概就是那样的感觉吧。陆离把剑收回鞘中,摸了摸青檀的脸,又吻了吻他的唇,揽着人一同躺下,像哄小孩儿一般拍轻轻着他的背,“吵醒你了。没什么的,睡吧。”“嗯。”过了片刻,困意渐渐袭来,将要睡着之时,忽又听见耳边轻声唤,“陆离?”“嗯?”“你不要离开我。”“嗯,我不离开你。”“永远都不吗?”“永远。”听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陆离却没了睡意。可他的永远能有多远呢?翌日清晨。陆离起床练完剑,又打回水让青檀洗漱完,天色早已大亮,除了无尘拉着李净心在院子里闲逛,竟然不见任何一人。陆离四下看了看,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即使季长乐叔侄俩贪睡未起,昨日还见过不少仆人的,他们总不至于懒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吧?在季长乐门前敲了半晌并不见人回应,陆离试着推了推,里面应该闩着所以没能推开。动静很大,即使睡得再沉也该醒了,陆离心里一突,后退一步抬脚将门踹开。“啊!”无尘和李净心见陆离急匆匆地敲门,也跑过来看,见到房内的场景,不禁都惊呼出声。血迹从床上一直延伸到房子中间的桌椅下,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而季长乐躺着床上,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胸前的伤口很像被鹰爪撕开,血rou模糊,心脏就在一侧垂着,表情却是诡异地笑着。无尘抬手捂住眼睛往后退去,李净心则是捂住了嘴巴,抑制住阵阵恶心欲呕。陆离踹开隔壁季越的房间,七八岁的孩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