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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之,我并不在乎你的昨日和来日。我只在意我眼前的这个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无双才智,无一不令我为之折服。”傅望之有些哑然,攸廿说话间的深情和宠溺让他心头一颤。他没想到,攸廿当真如仓镜师兄所言那般,对他用情至深。“望之,看不见你的这些日子,我日夜思念,却又不敢坦言。我原本以为来日方长,终究会有一日,你会接受我。但我没有料到,你的身份竟是如此复杂。我到底还是怕了,怕我还未等到那时,你却成了……王上的良人。”攸廿握紧他的双手,不敢轻易放开。傅望之微垂眼眸,轻轻地推开那宽厚的手掌,“攸廿,我……我只是视你为知己,一直以来,待你皆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傅望之终是狠下心来无情地回绝,他本就难保性命,何必连累了身后一直庇护着他的人。傅望之眼眸里一片淡然,似乎波澜不惊。攸廿见他如此断然决绝,却想起近日来他与王上相处渐近,王上对他的在乎已然超出君臣。“望之,王上不会成为你我的阻碍。若你担忧,我愿解甲归田,与子偕老。”攸廿痴心一片,褪去了征战沙场的戾气,竟也是滚滚红尘中的痴情人。见状,傅望之不忍,却又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道:“攸廿,我仰慕的人,一直都是祁辛。”说话间,傅望之将“祁辛”二字温柔道来,似乎一转眼,就能瞧见他眼底nongnong的爱慕与留恋。“攸廿,作为知己,我衷心祝你,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说罢,傅望之背对着他推动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话音落地,攸廿呆立在原地,看琉璃河中菡萏满目,竟已全无生机。☆、什邡遇伏傅望之的决然令攸廿心灰意冷。接下来的几日,傅望之一直坐在营帐里,若是出来身边必然有祁辛陪同。历经种种,军营里都心照不宣,而攸廿兀自垂眸,隔远望去,心底不知是苦还是忧。在腿伤几近愈合的时候,傅望之已经可以推开轮椅独立行走。皮rou之伤不及膏肓,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到伤势痊愈,周饶大军已经整顿完毕,准备即刻启程,而此时,军营前飞来了一只信鸽。“禀报将军,周饶密函。”营帐外有士兵来报,攸廿接了密函不敢有半点含糊,立即去了王上的营帐。这个时辰,祁辛正手执青萝玉,朝着窗棂外的光束,瞧见傅望之昏昏欲睡的侧颜。“王上,周饶密函。”攸廿半跪在地,傅望之忽然从一阵迷糊中惊醒。祁辛见状收起手中的青萝玉,拆开了那封蜜蜡封口的信函。攸廿起身,傅望之抬眸瞧着祁辛愈往下看眉头蹙得愈紧,不由得问道:“王上,可是周饶有变?”他与祁辛出宫数日,周饶依旧风平浪静,只是,这静得有些死寂,反而是一种威胁。攸廿听罢视线一直定在傅望之的身上,似乎那日的谈话令他不得不对眼前人心生警惕。“莫安被杀了——”祁辛一双黑森森的眸子,让人难以逼视。祁辛揉碎了手中的密函,傅望之与攸廿闻言心头一颤。莫安是王上的替身,莫安一死,王宫里岂不大乱。“梼杌刺客团控制了王宫,莫青携着丹阳潜逃……”祁辛说着眼底泛起波澜。傅望之抬眸,现下的周饶被貌似平静的氛围笼罩,残忍的灾难,浮华的空虚,乘虚而入的cao持,伴随着复仇和报复的喧嚣,都会在一己私欲中愈演愈烈。“王上,此事刻不容缓,请速速启程。”攸廿孤单地站在光影最远处的阴霾里,纪国卷土重来的祸患,盘根错节的情势,并不是倚靠深埋于王宫的探子密报就能扫荡得干净的。傅望之想到了楚睿,苏嫔,还有苏秋——这日晌午过后,周饶大军自琉璃河畔返程,浩浩荡荡,绕过了无启的边境,从翟魏边城的捷径到了什邡山。昼夜不息地赶路,人疲了,马更是累得原地打转。攸廿跨马往前探察了什邡山的地势,幽深的峡谷两侧荒草稀疏,仅有的一丝绿意还在悬崖峭壁的顶端。虽无植被隐藏身形,但山壁两侧的险峻之势难免不会被人利用。“吩咐下去,让全军打起精神,小心埋伏。绕过这片峡谷,便可安营扎寨。”攸廿回头下了命令,祁辛骑马过来,竟感受到一缕极不寻常的气息,一扬手,全军呈防御阵型挺进。傅望之环顾四周,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再转眸,什么也没有。山谷上空一只山鹰划过,夕照刺眼的光线筛下一层细密的橘色,让傅望之勒马前行时用手挡在眼前。“山鹰……”傅望之陡然想起楚睿交给他的锦囊,他已然将锦囊抛进了琉璃河,怎还会引来山鹰?山鹰一到,只能昭示着梼杌刺客团埋伏在山谷中等着他们,正欲请君入瓮。横尘出鞘,大军小心翼翼地往峡谷深处走去。一路而来,万分静谧。等过了最易埋伏的地方,全军开始懈怠。傅望之的目光移到了一处突兀的怪石上,只一瞬,山壁雷动,峭壁上竟有难以计数的滚石滚落下来。“王上小心!”攸廿走在最前,自是最先发觉异常的人。祁辛勒马避开了一处又一处的滚石,再退后,随行大军已然死伤过半。令傅望之惊疑的是,滚石全然朝着大军后尾滚落,根本没有刻意伤及大军前跨马前行的三人。“这滚石落得好生蹊跷,他们的目的,是封了全军的后路。”傅望之迎着光束向后探去,片刻功夫,山谷入口竟已经被滚石死死封住。“这是想让我们作困兽之斗。”攸廿命躲过一劫的士兵整队往前,祁辛的目光有些冷了。隐在暗处的敌人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封了入口,他们只得一路往前,什邡山里定然还有更加骇人的埋伏阵。黄昏时刻,大军惊魂未定,人马劳顿,实属“天时地利人和”皆失的窘困之境。山鹰掠过,云雾乍起——傅望之抬眸,对上攸廿的目光顿觉视线模糊。“不好,这雾有毒。”大军中已经有人摔下马去,知晓毒雾的三人即刻捂住口鼻,须臾之间,这雾又散了。傅望之下马,身体略微疲软,攸廿见状走近扶着他的手臂,“望之,这毒雾虽说不甚霸道,但绝不能掉以轻心。”傅望之点头,再回头看身后的军队,却见大军又削减了一半。“这迷雾阵说散就散,看样子是不打算‘剿灭’我们了。”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