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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若不是覃晓峰知道他真有本事,着实无法想象他能够带领一个研发组工作。这些年,冯子凝的面相没什么变化,个性似乎也一如从前,说好听点是天真、孩子气,说难听点——正如覃晓峰刚才抱怨的那样,冯子凝真是太幼稚了。这哪里像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覃晓峰有意调侃道:“冯工,你这么像小朋友,平时工作的时候怎么服众?”冯子凝不悦地瞪他,说:“你才像小朋友。”听罢,覃晓峰忍俊不禁。“谁工作的时候会这样?工作是工作,吃饭是吃饭。”冯子凝说完,看他不以为然,顿时端起脸面,正经地说,“我说真的,你别不信。领导可信任我了,这回去西部城,还让我带个人过去锻炼锻炼呢。”覃晓峰犹记得冯子凝这次要去里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闻之诧异道:“什么人?实习生或新人不能去里区吧?”“不是新人,在咱们院工作得有四五年了吧,工龄比你还长,硕士毕业就来了。”冯子凝想起这回多少有点给他人做嫁裳的意思,悻悻道,“家里有点儿本事,他本身的条件也还行,够资格晋升了。所以咯,领导让我带他去走一遭,我猜想回来他就成我的领导了。”这种类型的人覃晓峰见过不少,已经见怪不怪了,说:“那么到时候相处得融洽些就行了,问什么答什么。其实,这些人不需要懂得很多技术层面的东西,毕竟以后是管理层,每样东西知道点儿皮毛,方便他们指导工作就行了。”冯子凝的心里也这么想,点了点头。“对了,是你们组的吗?”覃晓峰好奇道。他摆摆手,放下茶杯,把刚入口的奶茶吞了以后答说:“不是。别组的,和我一个办公室。”覃晓峰随口问:“叫什么名字?”冯子凝毫无设防地回答:“唐信宏。”听见这个名字,覃晓峰的叉子落得重了一些,没叉中鸡翅,反而登的一声敲到盘子上。“唐信宏?!”覃晓峰惊愕道。冯子凝讶异地眨眼,问:“你认识?”覃晓峰心想这名字虽然普通,不过CE所里应该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唐信宏”。想起院里关于这个人的传闻,覃晓峰不免皱起眉。对面的冯子凝仍盯着他看,眼巴巴地等他说些什么,覃晓峰想了想,道:“不认识。不过前两年听过一点儿他的传闻。”听罢,冯子凝的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什么传闻?我也听到一点儿他的传闻,是同一个传闻吗?”覃晓峰闻之语塞,半晌,问:“你听说了什么?”“呃……”冯子凝犹豫着究竟应不应该在背后道人是非,最终说,“没什么,听说他是gay。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了耸肩。“是gay当然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覃晓峰看了看冯子凝,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覃晓峰好像已经是第三个在最近问他这个问题的人了,冯子凝惊奇地眨巴两下眼睛,答案一如既往:“他人挺好的。”“这样……”覃晓峰想着传言,欲言又止,抚了抚眉心。冯子凝看他吞吞吐吐,毫不爽快,不耐烦地催促说:“他到底怎么了?”想到刘松泽暗示自己已经被唐信宏看上,他忙说,“哎,你别误会。我可不会和他怎么样,他是gay,我又不是。”不知为何,听到冯子凝突如其来的解释,覃晓峰呆了呆。冯子凝看他错愕的表情,自己也愣了一下,心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表明性取向?如是想着,冯子凝又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晚上,发着窘,把眼神飘走了。覃晓峰也想到了那晚,指尖用力地往眉心揉了一会儿。“你们是同事,一起去出差,因为他的性取向就提防他,好像有点小人了。”覃晓峰这么说着,也算说服了自己。冯子凝同意地点头,暗自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把刘松泽对自己的提醒告诉覃晓峰。“对了,我的旅行分装瓶还落在你那儿呢。”他忽然想起还有这件事。覃晓峰完全忘了这件事,咦了一声,说:“那过去拿?我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什么东西?”冯子凝好奇地问。覃晓峰并不故弄玄虚,如实说:“就是那棵多rou。”第四章从小到大,冯子凝认识的男生不少,但覃晓峰绝对是他认识的男生里唯一一个会种花花草草的人,而且,种的是多rou植物。在此以前,冯子凝认为会种多rou植物的男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本身学植物的,另一种则是有一个学植物的女朋友或者有一个喜欢多rou植物的女朋友的人。覃晓峰,冯子凝不知道覃晓峰算不算得上是第二种。如果对多rou植物只是简单地种一种、养一养,倒也能称是不足为奇,偏偏覃晓峰能够清楚明白地道出每一棵植物的名称,可见其用心,冯子凝不由得啧啧称奇,最后,受不了地啧了一声。“你这种了得有十几棵吧?”冯子凝一盆盆地数着花架里的多rou植物,“全是蒋悦湖送你的?”覃晓峰蹲在地上往布丁杯子里种植株,答道:“嗯。前前后后送了一些,不过有一部分没能养活,死掉了。”冯子凝奇道:“她自己种不种?”“嗯。”覃晓峰往阳台上比划一番,“她那儿有一个三层的花架,品种加起来得有五十几种吧。”冯子凝对蒋悦湖的花架有多大没有兴趣,撇撇嘴,在覃晓峰的身边蹲下来,看他种花。这棵需要移盆的多rou植物呈现草绿色,叶尖有些淡淡的红粉色,样子十分娇俏。覃晓峰的手指尽管纤长,可毕竟是男人的手,把这么一株娇小的植物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比捧着一颗鸡蛋还小心,冯子凝入神地看了片刻,直到植物的根部被覃晓峰用小铲子埋进营养土里,又往土壤的表面铺上粉色的铺面石。由于种植物的营养土不是一般的泥土,而是一些颜色各异的岩石颗粒,所以尽管布丁杯子是透明的,石子们从杯子里透出来也显得十分漂亮。覃晓峰本是一个细心的人,这细心用在种花花草草的事情上,更显得温柔体贴了。冯子凝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细长的睫毛,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如果覃晓峰以后有了小孩,也不知扮演的是严父还是慈父的形象。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看着花架上的小植物,又觉得这不是泛泛的空想。“好了。”覃晓峰舒了一口气,把种好的“柳叶年华”放回花架内,擦了擦汗,又蹲下收拾工具。他见到冯子凝好奇地伸出手指要戳一戳刚种好的植物,便道:“碰的时候小心些,还没服盆。”听罢,冯子凝索性收回手。等覃晓峰洗净了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