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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虎离开,邢飞上了楼,穿过一条长廊,他来到某扇紧闭的门前。正要举手敲门,位于走廊尽头的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电光,紧接着,轰隆一声,剧烈的雷鸣在邢飞耳畔炸响,连空气都仿佛瑟瑟发抖。约莫两秒后,邢飞又听到另一声巨响,这次的距离更近,几乎就是从门的另一边传出。邢飞二话不说,手握住门把,却发现房门从内反锁了。“大少爷!大少爷?您没事吧?”用力拍了几下门,没得到回应,邢飞当机立断,训练有素地后退两步,抬腿,踢门。哐的一声,在邢飞的重踢之下,门应声大开。“大少——”他紧张的声音戛然而止。光线昏暗的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沙发、茶几甚至地毯上,到处都是空酒瓶,它们横七竖八,随处可见。宽大的真皮沙发前,体态挺拔的男人背对着邢飞,此时因他的声音转过了身——“我没事,只是打雷。”醇厚的嗓音如大提琴的琴弦低低颤动,叶初静整了整凌乱的衣裳,短短片刻间,他就仿佛脱胎换骨,从之前颓靡不振的状态中恢复,又变回了那个矜贵从容、风度翩翩的叶家之主。他看了眼腕间的手表,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极黑,盯着他的保镖就问道:“邢飞,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这奇怪的问题让邢飞愣了神。但看叶初静的样子,并不像因醉酒而神志不清,尽管心下有些惊异,邢飞还是下意识回答:“大少爷,现在是2015年6月10号。”刚说完,邢飞便看见叶初静明显松了一口气。“邢飞,准备飞机,我要立即动身。”现在已是深夜将近十一点,听到如此突兀的吩咐,邢飞疑惑更甚。但一接触叶大少的目光,他所有的疑问又都咽回了肚里。作为叶初静忠心耿耿的部下,邢飞垂下头,沉声应道:“是,我马上去安排。”……华国,晋江市。一夜过后,早上六点,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也让张寒时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惊醒。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打量周围,发现自己仍在房间里,剧烈急促的喘息声才稍稍平复。屋里空调打得很低,张寒时感觉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毫无意外,又是一脸汗水与眼泪。他又梦见了叶初静。最近的一段时间,张寒时每天都在不断重复经历相同的梦境。在梦里面,那个曾背叛他的男人最终死在他怀里。即便从梦中醒来,张寒时仍能清晰回忆起梦里那份深刻入骨的悲伤与痛苦,胸口被掏空一般,让他难过得无法自己。张寒时深吸一口气,他用力擦干泪,点了一根烟。灰白色烟雾下,他撑着脑袋,拼命回想,却还是记不起梦里叶初静说了些什么。湿滑温热的血液涌出伤口,叶初静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明明每个细节都是如此真实、清晰,但他却无法想起叶初静说了些什么。那应当是很重要的事。张寒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与叶初静分开已有四年,可张寒时最近满脑子都是他。安眠药也吃了不少,却毫无效果,张寒时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吸完一支烟,待到情绪渐渐稳定,他干脆掀开被单,起身进了浴室。洗掉浑身烟味,张寒时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他站在洗手台前,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这段日子因为睡眠不好,他的脸色很差,此时下巴、发梢都滴着水,眼角发红,愈加显得面容苍白憔悴。又发了一会儿呆,张寒时才深吸一口气,振作起精神。擦干头发,随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爸爸!”张寒时刚走进餐厅,他的宝贝儿子就迈开小短腿,啪嗒啪嗒向他扑来。小家伙一把抱住他的腿,仰起头,眼睛黑溜溜圆滚滚,像只小奶狗一样,“爸爸,你起来啦——”看见心爱的儿子,最近一直精神焦虑的张寒时,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下来。蹲下、身,他一把抱起儿子rourou的小身体,放到手里掂了掂,“小胖猪。”说完,张寒时对准小家伙白嫩的包子脸,亲了一口。小家伙开心得直笑,黏着他不愿松手。“乐乐,快下来。让爸爸吃早饭。”一旁,他的妻子柳佳莹脸上笑意淡淡。“早。”“早。”两人互相笑着问候完,张寒时坐下,餐桌上的早点很家常,柳佳莹将香菇菜rou馅的包子和油条递给他,张寒时接过,拿起油条刚要咬,脑海里刹那间却闪过了一幕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重叠,这种诡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愣住了。“这次的交流机会非常难得……全市医院仅有五个名额,很多人都递交了申请,还得再等半个月,差不多才能知道……寒时,寒时?你还好吧?”柳佳莹开口说到一半,发现张寒时怔忡的样子,她连叫几声,张寒时才回过神,忙道:“佳莹,我没事。真对不住,刚才我有点走神了。”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柳佳莹不禁有些担心,“寒时,你的脸色很差,最近有没有好好休息?要不今天你和我一起去趟医院,我来安排你做个体检?”听她这么记挂自己,张寒时笑了笑,摇头道:“佳莹,你别担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的,就是晚上没睡好。对了,你今天加班吗?我答应乐乐幼儿园放学后要带他去玩,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张寒时将话题岔开,柳佳莹知他脾气,也不再坚持。她微微一笑,点头回道:“我没什么安排。”“那就说定了,我五点半来医院接你。”“好。”到了下午,张寒时将三岁半的儿子张乐从幼儿园接出来,放到车上。顺势也把手里的糖果和饼干袋子放在一边,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一脸馋相。“爸爸,我可以吃糖吗?”张寒时摸摸他的小脑袋,眼神宠溺,“可以,不过只能吃三颗。”说到这里,张寒时就再次愣住了。眼前这一幕又好像曾经发生过,熟悉的不得了,摇摇头,张寒时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睡眠不足,才会产生这样奇特的幻觉。小家伙这时已剥开糖纸,将牛奶软糖递到张寒时面前,“爸爸,吃糖。”定了定神,张寒时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乖。”将车开到晋江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原先阴沉压抑的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雨已停了。停好车,张寒时掏出手机,拨通了柳佳莹的号码。“佳莹,我已到了,现在正在门诊大楼西面的停车场。嗯,好,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