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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约好了……!」张寒时听得实在不忍,开口劝道:“大林……你要保重,节哀。”电话另一头,林奇的呼吸声变得又急又促,他先是哽咽着,然后终于绷不住般,嚎哭起来。张寒时听着那野兽惨号般的声音,心里也十分凄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寒时一直未挂断电话,就那样静静陪着林奇,听他絮叨,直到他情绪稍定,又宽慰几句,才收了线。即使结束了通话,张寒时心情仍十分沉重。无论他之前与殷秋离闹过什么不愉快,但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不得不令他感叹世事无常。再看他自己,生活已被搅得天翻地覆,他在叶大少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任其摆布,要说心底没有一点点不甘,那是假的。可这一切,在冷冰冰的死亡面前,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叹了声,时间不早,张寒时决定不再乱想,他盖好被子,便躺下了。到后半夜,也许是下午睡多了,半梦半醒间,张寒时感觉身边有股目光挥之不去。他睡糊涂了,说梦话一样咕哝道:“叶初静……大半夜的,别在这吓人……”说完,他自顾自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留下立于他床边的男人,因他的话而久久无法回神。叶初静会议到深夜才匆匆赶回,听到邢飞报告,心里不放心,悄悄过来看一眼。谁知盯着床头张寒时的睡颜,却看得入了神。而张寒时迷迷糊糊,一下叫出他名字,似乎根本不必用眼睛看,就凭本能断定是他。这让叶初静的心如徜徉在云间,下一秒又好似被热油泼了一遭,甜蜜着,也疼痛着。至少潜意识里,时时没有将他彻底忘记。放轻手脚,爬上床,叶初静伸臂将张寒时整个搂在怀里。熟睡中的漂亮青年微微挣动了一下,见状,叶初静轻抚他的背,又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嗓音磁性低沉,“别动,时时。让我抱抱你。”在他安抚下,眼看像要醒过来的张寒时呼吸放缓,又重新进入了梦乡。臂弯中温热真实的躯体让叶初静眯起眼,他用长手长脚将张寒时整个缠住,借着窗外月光,一遍遍打量怀里的人,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不过两天未见,叶初静却想念不已。任何理由、借口,全都敌不过真实的感觉,他的脚,他的手,他的眼,他的心,仿佛都不再受他支配控制,它们都疯狂叫嚣着同一个人的名——他的时时,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而此刻,他就沉睡在他怀里,神态美好又安详。几缕睡乱的头发不安分地翘起,雪白额头往下,漆黑眉毛利落如刀裁,眼皮薄薄的,近乎半透明,在那下面,藏着叶初静最爱的那双眼睛。对准那柔软饱满的双唇亲了一下,再亲一下,叶大少的心平静而又满足。那些人前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这一刻统统远离消失了。他只想就这样抱住他,永永远远,不放开。“时时,”他呢喃着,“我爱你。”他失而复得的宝石。“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第33章也许是受林奇带来的坏消息影响,清晨时分,遥远的天际,当第一缕金色晨曦自地平线挣扎探出,又从窗户洒入室内,张寒时也从黑色梦魇中惊醒。他满头大汗,气喘不定,手脚抽搐几下,整个人发出一声惨叫,便几乎弹坐了起来。“时时?!”原本抱着他睡的叶初静也猛地惊醒。他见张寒时面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立即皱着眉头,将他重又搂进怀里,轻轻拍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张寒时这会儿来不及思考,已快两天没见的叶大少为何会躺在他身边,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剧烈喘息着,若不是叶初静抱住他,让张寒时确定那是个梦,说不定现在,他仍深陷于那真实得过分的恐怖梦境里。“时时——”叶初静嗓音低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性感得要命。他亲亲他,又道,“是不是做噩梦了?”被叶大少这样贴在耳边低喃轻语,换做旁人,恐怕早已被撩拨得连骨头都要酥了。张寒时却只摇头,双唇紧抿,就是不愿开口。见他这般固执,叶初静也不逼迫他,只是不断地落下轻吻,从额头,眉心,鼻子,脸颊到嘴唇,一处都不放过,边亲边不忘诱哄:“乖,告诉我,说出来就没事了,嗯?”也许是那声音太温柔,让人一时失了警惕。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心底的惊恐却如幽灵一般挥之不去,张寒时终于忍不住,向身旁的男人倾诉,“我……我梦到自己死了。”要亲口说出这些并不容易。梦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温度,吹过脸颊以及耳畔的风声,以及最后的最后,当他自由落体重重摔到地面时,骨断筋折,脏器破裂的声响,剧痛如海啸般瞬间淹没他。梦里的时间很暧昧,叫人发疯的疼痛也许只持续了一两分钟或更短,又好似一辈子那样漫长。疼痛如此真切,胜过一切。直到现在,因为那个噩梦,张寒时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仍在颤抖,哀鸣,隐隐作痛。他仿佛又回到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灰暗日子。满怀绝望,已走投无路的他,爬过了医院顶楼的铁丝围栏,站在平台边缘,脚下一半腾空,二十层的高度,底下是一片坚实的水泥地。那天天气特别好,阳光异样明亮,照得地面白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疼。他很幸运,在最后关头,被当时在医院值班的柳佳莹发现。一个人的生死,有时真的只在一念间。张寒时才说完,整个人就被叶初静更用力地抱住了。“时时……别害怕。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会让你再出事……!”就像搬开了一块大石,张寒时说出来后,心里确实没那样难受别扭了。倒是叶初静,他叫他别害怕,他自己的声音却在发抖,比刚才张寒时还更慌张,两条手臂也越收越近,像生怕怀里的张寒时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一样。“呜……”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张寒时痛哼了一声。叶大少这才惊醒一般,他放松力道,语气中满是歉疚焦急,“对不起,时时,是不是弄疼你了?有没有那里受伤?”喘了两口气,张寒时伸手,将两人隔开一段距离后才摇摇头,回道:“我没事。那个梦当然不是真的,你别太紧张。”哪怕看不见,光凭声音和肢体语言,便已让张寒时觉察到叶大少的失态异样,虽有些怪怪的,但张寒时并未放在心上。他也想不到,明明做噩梦的是他,结果到头来却要他来安慰叶初静。一大早的,这个不太吉利的梦,让张寒时彻底没了睡意。他一起来,叶初静自然跟着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