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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关瓒闻言抬头看他,哭笑不得地说:“柯先生,那可是两千万啊!我连之前的二百万都拿不出来……“关瓒叹气,倒是听不出有多大失落,”本来想着赶快攒出点现钱,先把琴换到手里,剩下可以打张借条慢慢还,也可以翻脸不认人直接赖掉,可惜现在来看,她是不可能轻易放手了。”柯谨睿想听的是实话,但又不仅限于实话。自打关瓒提到舅妈开出过加码的那一刻他就在想,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就不开口说借呢?然而关瓒还真就不说,眼下该交代的内容坦白得差不多了,摔手机的真实原因他自己都没往心里去,而且也不好意思开口,更不知道该怎么转述,总不能说“那边的家里有只打了他好几年的疯狗,最近心血来潮又开始想上他”吧?索性就没有多提。关瓒跪坐的时间长了,膝盖酸麻,见柯谨睿不说话他也不好擅自起来,于是想换个姿势放松一下。这一动,柯谨睿回过神,很自然地伸手环过关瓒身侧,把人抱起,让他坐在腿上。关瓒瞬间窘了,隐隐认为这姿势越了界限,放在两人相处中不太合适。柯谨睿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好来,反正关瓒瘦,抱着也不压腿。“这事老爷子知道么?”柯谨睿道。“我没敢说。”关瓒如实回答,“老师听了多半不高兴。”柯谨睿平平“嗯”了一声,说:“别告诉他,以他那脾气,听说了肯定能气出病来。”关瓒听着糊涂,老师疼学生这没什么问题,但说到底不过私事,能让别人的私事气出病来,这气性得是有多大啊!柯溯的脾气其实挺好,对听不懂话的菲佣们都客气得很,只是喜欢刁难小儿子,这没办法,谁让老爷子口中的兔崽子从出生起就见天气他。关瓒没多想,只当柯谨睿是心疼老人,点头应下便过去了。一场谈话时间不短,鸡汤泡软了小馄饨,面皮坨了。关瓒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地坐在柯谨睿腿上,问:“要不要去楼下,我给您做点宵夜?”这时间菲佣们已经结束了晚间扫除,纷纷回到后院的保姆房,柯溯和张妈也已分别睡下,整栋宅子都是冷冷清清的。柯谨睿先去了餐厅。关瓒返回卧室,把关了一天的伽利略放出来透气,带它一起去了一层。伽利略重获自由撒开了花,看见柯谨睿更是兴奋得不行,扭着屁股蹭过去正要呜呜,柯谨睿一个眼神过去,小东西立马安静,趴下来不动了。关瓒回头看伽利略,注意到柯基特有的心形屁股盖住两只小后腿,心想,这种狗怎么连趴着都显得蠢蠢的?而柯总想的却是,倒跟关瓒有些像。把馄饨处理掉,关瓒进厨房点火做水,打算重新煮锅新的。柯谨睿坐在外间的餐厅,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关瓒是得回去一趟,孙艳红提了条件不意味着必须接受,但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要见面,这里面千丝万缕不讲道理的地方多了,电话里掰扯不清。“尽快吧。”水沸腾,关瓒把馄饨下进去,“拖着没意义,而且舅妈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担心让她等太久有可能会真找人把琴给卖了。”柯谨睿心不在焉,没再多问,等馄饨煮好,他吃完宵夜便早早上楼休息。关瓒睡不着,收拾好餐具后给伽利略套上牵引绳,带小东西出去散步,顺便也散散他那颗难以平静的心。第二天早餐,关瓒把“想要尽早回舅舅家里”的打算提了。柯溯看模样有点不高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让柯谨睿亲自送一趟,原因是徐振东没回来,家里没有能用的司机。从花农平行过度成司机的柯总习以为常,淡定应下,然后继续用手机远程跟助理交代工作内容。按理说,如果想要赶上班点返回公司那必须一大早出门,很不幸的是柯谨睿下楼正好赶上了柯溯起床,老爷子一个眼神,柯总没辙,只好放下电脑包,进餐厅坐下。这一幕关瓒看了想笑,莫名觉得跟昨晚伽利略趴下的细节高度相似。早餐结束,柯总如获大赦,打着电话疾步出了出柯宅大门。关瓒照例陪柯溯去杏园喝茶摘果子,等温度热上来才转进琴室,开始了每天必修的基础指法练习。柯溯坐在教学筝的斜对面,边听边翻看从房间带下来的旧乐谱。等到一曲终了,他难得没有点评,而是说道:“你舅舅想接你回家,这我没资格拦,但是希望你每周能回来住个一两天,陪老师说说话。”柯溯嗓音轻颤,听上去有种气息不足的虚弱感,“也没几年了,耽误不了你太长时间。”这番话没说开的部分透着那么股不言而喻的味道,关瓒听完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老师,您别这么说……”“事实嘛,人都有那一天。”柯溯笑了满目慈祥,朝他摆摆手,“继续,弹那首扫摇练习,你手腕总摆不好姿势,得多注意啊,不然音色不饱满,总是散的!”关瓒点点头,注意力重新放回琴上。柯溯也继续低头看手中的曲谱。那本翻开的琴谱被他单手托着,页面贴满密密麻麻的便利贴纸,每一张上都写着相同的文字——他叫关瓒,别忘记了。他叫关瓒,别忘记了。他叫关瓒,别忘记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病了,知道总有一天会忘记那些他不愿忘记的人和事。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想在大限到来前,再不认命地挣扎一回。第22章先入地狱几天后,又是一个周五。关瓒穿戴整齐,提着空背包下楼。他没整理卧室里的个人物品,还想着这趟回舅舅家可以再带过来些上次没来得及拿走的东西,这样等古琴的事解决完,那边就再也不用回去了。关瓒提前给袁志军打了电话,说明了周五回家。然而这时间不太巧,袁志军正好有生意要谈,那时候人已经飞上海了。他知道关瓒心里的顾虑,再三跟电话里保证和孙艳红约法三章,这次肯定不会再刁难他。舅舅惧内,再加上远水也淋不着近火,关瓒一笑了之,在心里压根没当回事。回去的时间是提前定下来的,这一点柯溯也知道。他舍不得关瓒走,这几天一直数着日历过日子。等到了周五当天,柯溯更是早早起来,从早晨就开始拉着关瓒喝茶下棋,一顿饭一顿饭地留,原本说好了上午就开车过去,结果硬生生是拖到了晚饭后。柯谨睿是有工作的忙人。眼下年中刚过,公司下半年战略发展的详细企划已经制定出来了,就等高层们过目拍板。柯谨睿刚刚忙完核心平台的一次重大优化,这会儿连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