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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都十分古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何复答应帮助自己起,他就觉得十分古怪。且不说这个警察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小偷,单是何复能够知道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邢庭就觉得惊讶。现在的茶城警局里不都在宣扬科学,抵制封建迷信,为什么何复却不同?这个个子比他矮半个头,长得斯文秀气,皮肤白皙得不似普通人的何复,他真的是个警察吗?邢庭看着面前正在走路的何复,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何复走路没有声音。每个人走路,或多或少都有些声音,邢庭曾经经历过一些特殊训练,他能够从这脚步声里判断出这个人是谁,所以他的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此刻面对何复,他竟然听不出丝毫的声音,就好像何复走路根本没有在走,像是在飘一样。邢庭不寒而栗,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何复他真的是人吗?这几日他的行踪,何复一直都在跟着,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跟着。因为小偷的本能,邢庭比任何人都细心,他害怕自己漏出蛛丝马迹被人抓到,所以他每次出行的时候都会注意自己的四周。他敢肯定,这几日他并没有看见何复。难不成何复会隐身,隐身之后一直在他身边徘徊?前方走路的何复停下脚步,他侧过身问邢庭:“你有听说过许园的传说吗?”邢庭猛地抬起头,对上何复那双清亮干净的眼睛,方才的那些猜测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听,听说过一些……”何复微微颔首:“那你知道很多年前,许家女儿被杀闹鬼一事吗?”邢庭愣了一下,回想起那些老人讲的故事。在一百年前,许园还是许府时,许家老爷许仕清有一掌上明珠。他给了这个女儿无尽的宠爱,却不让这个女儿踏出许府一步。女孩十八岁时第一次走出了许府,她遇见了一个书生。这个故事和所有戏本子里写的一样,年少不懂事的小姑娘遇见一个英俊潇洒的书生总会一见倾心。她也倾心了,不仅如此她还带着盘缠与这个书生私奔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许仕清是不会同意这桩门不当户对的亲事,许家是什么样的地位,穷酸书生又是什么样的地位,这分明是两个极端的人,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姑娘带着书生逃了,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安家。本以为幸福会从这里开始,谁知道迎来的是地狱……“许家小姐和书生结婚后,书生性情大变,一改之前的良善,甚至将外面的青楼女子带回家中。”邢庭说,“在那之后,书生似乎遇见了一位家世更好的女子,为了有更好的地位他将自己的妻子杀死埋在后院,后来就开始闹鬼。”这是邢庭之前听过的版本,他以为只是一个民间流传的鬼故事,如今听何复这样一问,难不成这鬼故事是真的?他看着何复,期待着回答。何复抿唇道:“许家小姐确实是死了,只是故事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为了和书生在一起,许家小姐不顾阻拦离开许府。离开许府后,她和书生在一处农舍安家,用着自己从家中偷来的银两,不谙世事的她想着自己的枕边人能够给她一生安稳。她将所有的美梦都寄托在了书生身上,就在那时,许家小姐的脸发生了变化,从前那个貌美倾城的妙龄姑娘变成了丑陋无比的妇人,她的头发掉了一半,本来白皙胜雪的肌肤布满了皱纹,那皱纹像是干涸的田地,一道一道在她的脸上蔓延。书生在睡梦中醒来,看见自己身侧躺着的美人变成这般模样,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这哪里是什么美人,分明就是一具披着人皮的枯骨啊!他从前便听人说过,许家的人都有怪病,这怪病是隔代遗传。因此,许家人从不轻易出门,他们害怕自己发病之后的模样被人看见,所以总是将自己藏在那高墙大院的深处。邢庭听完大吃一惊,就因为自己的妻子变得又老又丑,所以那个歹毒的书生才起了杀心?他问:“许家小姐固然可怜,可这个故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何复慢吞吞地说:“当然,你可知道那天你去的是谁的墓?”邢庭恍然大悟,“许家的?”“没错。”何复说,“许家小姐许珮之墓,在她的墓里有一块人面佩。”何复说:“你还记不记得宋哀告诉你,金仁耀有病他在寻找药。”经此提醒,邢庭联想到了许家的怪病,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金仁耀就是许家人,他寻找药就是为了治疗这个衰老病,玉佩能治疗衰老病?”何复微笑:“聪明。”“可是金仁耀为什么要和鸢鸢结盟,又杀死了鸢鸢?”邢庭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一点。假设玉佩就是金仁耀寻找的神药,那鸢鸢在这里面又起了什么作用?这一路走来,邢庭被故事吸引全然不知自己已走到了城郊乱葬岗。只见何复弯腰检查脚下的土地,判断出这土被翻动过。“这就是我要你来这里的原因,挖开她的墓,或许就能解开我们的疑问了。”邢庭看着何复双手负于身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在等待自己开动。“你为什么不挖,却让我挖?”何复非常正经地回答:“因为你喝了白粥,我没喝,所以没力气。”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摆明了就是懒。邢庭懒得说他,拿着工具就开始挖坟,乱葬岗的坟都特别简单,随便挖一个坑就可以埋了,根本不需要棺材。所以这里的土挖起来也很方便,不多时邢庭就挖出了鸢鸢的尸体。这具尸体和之前见过的尸体不同,她的五脏六腑被掏空了,脸皮却没有被人挖脸。鸢鸢就像是个破烂的布娃娃,静静地躺在坑里。何复问:“你看出什么了吗?”邢庭没好气地说:“五脏六腑都没了。”“我没问你这个。”何复说,“你没发现她的脸和别人的不一样吗?”邢庭立刻去看鸢鸢的脸,那张脸怎么看都只有十岁,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纪。“金仁耀跟你说过,鸢鸢是个侏儒。侏儒的身体十分矮小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是他们的面容会随着年龄而改变,可是这个鸢鸢仍然是十岁的样子……”邢庭立刻抓住重点:“她不会变老,她就是金仁耀寻找的药!”何复展眉一笑,声音低缓:“你能这样想,金仁耀也能这样想,所以他杀死了鸢鸢吃掉了鸢鸢的心脏。”邢庭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恶心,他差点把刚才吃的白粥都吐了出来。他不敢去想这几天所见的几具尸体,全是金仁耀所为,金仁耀为了永葆青春挖了四人的心脏吃掉,那恶心的场面让他无法与金仁耀本人联想起来。那个身形瘦弱,随时会被风吹倒的人,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杀死那么多人吗?邢庭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女人,他问何复:“我身体里住着的人是许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