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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是不可能完成的。我等一贯都是如此,爷不用担心。”胤祯眼神微眯,顿时显得犀利异常,“那么便是你们虚报了时间!”那人连忙摆手,道,“十四爷,这都是惯例。眼下并非战时,边境也不是那么需要这些粮草,这些不过是作为后备。”言下之意便是不用追究此事,追究了也没什么用处。胤祯知道他虽然有皇子的身份,然在这些人看来不过是初生牛犊,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面子上的确是恭敬他,然私底下要是做了些什么手脚,他也看不出什么。胤祯面上不显,摆手让他们几个回去后,又把贴身侍从杨文招来,“这些时日听出了什么了吗?”杨文看着尖嘴猴腮,实则是个沉稳的人,闻言摇头道,“一路上他们都很是安静,至于压着粮草的人中虽有押解的将士,然更多的都是服徭役的百姓,听不出什么。”胤祯有些失望,他一路上的确察觉到了点点不太妥当的事情。他也曾听过军中吃空饷和扣粮饷的事情,吃空饷这件事情他暂且无能为力,然后者绝不能发生。只是他仍旧觉察出了些许不太妥当的地方。这粮车的确不大对劲,只是胤祯无论如何排查,都没看出在哪里不对劲来。“真该在走之前把温凉给拽来。”胤祯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他所设想的场面与如今的情况截然相反,好在他也明白皇阿玛的心思,一步步历练起来也便是了。……德妃在得知西北此事,便把胤禛给叫到了永和宫来。胤禛和德妃关系尴尬,两人很少有其他的接触,胤禛常按着时间前来看望一二便是极致了。德妃向来避免亲自和胤禛会谈的画面,若是按照性格来说,或许胤禛才是和德妃最相似的那位,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冷若冰霜,根本没有其他的表情。“老四。”屋内点着清幽的香料,袅袅香烟从墙角散发开来,随着屋内的气流涌动,平缓着人的心思。永和宫内的摆设一贯都是淡雅出尘,很少有其他突出的颜色,只是这墙角的香炉却是不一样,看起来有些鲜艳了。胤禛知道那是胤祯在德妃寿宴的时候送的礼物,德妃一贯是喜爱的。“娘娘有何要事?”胤禛低声道。虽是这么说,不过胤禛也大概知道德妃找他的原因是为什么。虽说后宫不干政,但是前些时候闹出来的事情,德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然是对此事很是上心,毕竟胤祯去的就是西北。“老四有没有收到胤祯的消息?”德妃淡声说道。胤祯摇头,“胤祯的消息都是十日一封,眼下应该还在路上。”德妃也是知道此事,她抿唇,露出些许烦闷的神情来,“十四那性子,还真是拦不住。”胤祯既然都出去了,德妃也没有继续阻止的理由,孩子长大了,翅膀自然就硬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德妃也不能够说些什么。只是这担忧的心情还是有的。只是德妃冷静,不会去寻康熙帝说这些话。胤禛轻声道,“十四弟只是监军,若无意外,等粮草押送后便能回京,娘娘不用担心。”德妃颔首,这又问起了胤禛的情况,虽看起来很是如常。只是对比起此前的紧张,此间的差距还是有的。胤禛从永和宫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府,先是去咸安宫看了眼。咸安宫作为名副其实的冷宫,对比起东宫的富丽堂皇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杂草丛生的阴冷模样,要不是外面还有侍卫守着,看起来便是荒无人烟的场所。胤禛本是被康熙帝认命的看守,这外面的侍卫也是认得,在胤禛前来时,便放了他进去,只是苏培盛却是不能跟着,在外面候着。胤禛孤身一人入内,偌大的宫殿只有个宫人窝在外面,待看到胤禛时连忙扑出来,“王爷吉祥——”“起来吧,二阿哥呢?”胤礽既然被废,又无爵位在身,那称呼自然也是变了。那宫人道,“二阿哥正在里头。”他小跑在前面给胤禛引路,胤禛跟着宫人到了屋内,那阴森清冷的模样倒是有些令人发寒,胤禛摆手让外面的人退下,叫了声,“二哥。”半晌,屋内才有些动静,胤礽低声道,“老四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他的声音冷清淡漠,带着颓废丧气之意。胤禛道,“只是来看看二哥。”胤礽沧桑笑着,“老四啊,咱明人不说暗话,这要不是皇阿玛让你看着我,你会这么好心来咸安宫?”他从阴影走出来,身上的服饰有些老旧,然打理得很干净,只是眼神与以前截然不同了。那些桀骜似乎都被这大起大落所打磨,消失在这磨炼中。胤禛认真道,“此前同二哥种种早已了清,此次前来,不过是看望二哥情况。若是二哥不愿,我离开便是。”胤禛锱铢必报,从不会让自个儿吃亏。只是他的性格和温凉也有些相似,报复后也不会时时刻刻记在心上。胤礽毕竟是他兄长,又本是站着明面身份的人,若不是造化弄人……不,不是造化,是欲.望。胤禛心想,此刻要是关在这咸安宫内的人是他自个儿呢?不曾经历过,永远也不明白这种感受。“罢了,坐下吧。”胤礽难得寻了个能说说话的人,在这里的日子,连宫人都避讳不已,有哪个敢同他接触。至于外面的属下,能跟从的人也渐渐少了。胤禛在胤礽对面坐下,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胤礽嗤笑道,“是你说要来看我,怎么,这就是你看人的态度?”他未等胤禛回答又道,“这数个月来,是不是享受到了别人追捧的味道,老四,我告诉你,这些都是虚的,什么太子,什么宠爱都是狗屁,没有权力,你在皇阿玛眼里就是条狗!”胤禛眼眸骤冷,“二哥慎言!”胤礽笑道,“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在皇阿玛眼里,我们可都是等着他位置的豺狼虎豹,这我下来了,可不就是你了吗?”他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胤褆等人尚且还被禁足,也无人告知胤礽此事。胤禛沉声道,“二哥不要再胡言乱语,还请好好休息。”他站起身来往外走,胤礽在背后懒散吟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那深远苦闷的声响直到胤禛出了门还隐约环绕着。胤礽愈发偏激,也愈发清醒了。……温凉在小院内看着书,只是这情绪不知怎的不大舒服,许是夏日烦闷,在屋内呆久了不舒服。虽墙角摆放着冰山,只是这热意还是从外面散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