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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的是强烈白光。不多时,白光渐弱,她再次站在了地狱之门的前面。不同的是,此刻周围的雾气散了一些,除了自己这扇门,她还看到了其余队友的四扇门。那几扇门长得一模一样,她分不清具体是谁在里面。但她总得进去一扇,能帮一个是一个。她沉默片刻,没来由叹了口气,随手拉开了距离最近的门。【系统提示:玩家凌橙暮进入[孽镜地狱]。】*【玩家秦策,被判第四层孽镜地狱。】【玩家罪名:以公徇私,瞒天过海,诡言惑众。】秦策并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也会进入这扇门,而且还是以玩家身份进入的。他更不了解,这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荒唐结论。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从时空通道关闭,他被滞留在系统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视为绑定了狩猎计划。他不单是和玩家们没什么两样,他现在就是玩家,只不过装备稍稍比别人高级一些罢了。多么讽刺。拔地而起的烈焰,在四面形成密不透风的耀目火墙。火墙之内,数百座被曼珠沙华环绕的黑镜,相互交织着暗光,摆放成诡异的阵型,圈地为牢。秦策是这牢笼中唯一的囚徒。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他的身体阵阵发冷,他沉着脸色,缓步前行,每经过一座镜面,都能看清镜面所显示的场景。诚然,所有的场景都关于他,且都是他在时空监察局任职时的琐碎片段。不知为何,制服肩徽上四星环绕的图腾,莫名刺痛了他的眼睛。这似乎并不像是地狱考验,只是在替他回忆往昔而已。可那些往昔,日复一日,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他在其中一面镜子前,迟疑地停住了脚步。有一滴水,从某朵曼珠沙华的花蕊滴落,正落在他掌心。他抬起头来。出乎意料的,这面镜子里并未映出他的全貌,反而像是他的第一视角。一向有序整洁的办公桌上,此刻一片狼藉。沾满血迹的手,颤抖握笔,试图在那本空白的笔记上写些什么。字迹歪斜,若不仔细去读,几乎分辨不清。秦策下意识又凑近了一步。他终于看到那几行字,写的全部都是……你一定要记得她。你一定要记得她。第39章过门持笔的人,在写下那几行字的时候,应该已经极度虚弱,濒临了崩溃的边缘。不知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固执而绝望。你一定要记得她。可后来呢?是不是依然忘记了?心脏毫无征兆传来钝痛,秦策本能地护住胸口,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镜中的笔记本上。“啪嗒”一声,那支笔掉落在桌面。紧接着是一口鲜血,溅染了雪白的纸页,也覆盖了全部的字迹。镜面骤然黑暗。他立于原地愣了好久,只觉心脏越来越疼,几乎令呼吸也困难起来。他原本是想继续向前走的,谁知刚迈出一步却猛地踉跄。这是幻境。他告诉自己。都是虚幻的,都不是真实的,只不过是系统玩弄人的把戏而已。他如果被困在这里,将幻象当了真,才是最大的笑话。然而那一瞬间,偏偏有熟悉女声从身后的镜面响起,语调含笑温柔地唤他。“阿策。”“……”他猛然转身。下一秒,自镜面里探出的利刃,准确无误贯穿了他的身体。白刃红出,血流满地。玩家在幻境里受到的伤害,并不会投映到现实之中。可若是在幻境里放弃抵抗,彻底失去意识,便也意味着现实的死亡。这就是系统规则里所说的“死于门内”。秦策双膝一软跪倒,额上冷汗涔涔而落,他双手撑地,喘了半晌,终是咬紧牙关站起身来。他抽出腰间甩棍,反手将那面黑镜砸了个粉碎。但一面镜子被打碎,还有无数面镜子封锁这里。镜子的方位开始缓慢移动,能够容身的空间越来越窄,镜框上的曼珠沙华,花枝如藤蔓般延伸,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他的手腕与脚踝。他避无可避,完全被禁锢在了中央。与此同时,所有的镜面一瞬亮起,身穿制服他的影像,在镜面里清晰又模糊,直至消失。脑海中嗡嗡作响,很多在噩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零碎画面,都化作冷雾苦雨,触碰不得。他之前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在极差的状态下,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花枝缠得越来越紧,每一根枝条的尖刺,都深深扎进他的血管。痛感侵蚀,如坠冰窟。他用力闭了下眼睛,隐约听到了远处镜面碎裂的脆响。……是错觉吧?“阿策。”那女声仍在柔声呼唤,交融着轻巧的笑声,像风飘渺而挽留不住。前方的镜面忽而亮如白昼,有女人纤细高挑的背影一闪而过。修长手指收拢,秦策注视着那面镜子,一时间怔然出神。他听到她笑意淡去,忽而语调转冷,隐约带着几分切齿的恨意。她说:“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我们竟会走到这一步。”“挺好的,反正我也活够了,不如成全你的忠诚和责任。”“只是可惜,阿策,我们没有一辈子了。” ……那是灵魂深处尘封的无奈与痛苦,冰冷蔓延四肢百骸,锥心刺骨。秦策难以抑制的红了眼眶,他仰头看向虚无阴暗的高空,眼前血色渐深,光影熄灭。谁能给他个答案?他知道,此刻四方镜面里的利刃,已经再度对准了自己。那又能怎么样呢于他而言,生与死都是一样的,活着无非是继续为时空监察局卖命,背负着仇恨和骂名,永无止境。要是能求一死,彻底斩断噩梦,反而是种解脱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从容闭上了眼睛。刀锋转瞬即至。……但预料中的剧痛,并未如期而至。飓风横扫,附近的数面黑镜纷纷被暴力摧毁,逐一碎裂。“秦策!”有人扑向他身前,迎面抱住了他。而从后方袭来的利刃,正刺透了对方的后心。秦策垂眸,恰与凌橙暮对视,他本已失去光彩的眼神,霎时变得震惊惶惑。尽管担任局内首席多年来,能让他产生这样情绪的时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