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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面。男人的目光低垂,望着她,眼底有些无措,像是个做错事的大孩子,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忌惮。瞿清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没有再理会他,瞿清转身,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大步往自己家走去。一直走到自家门口,她掏出钥匙的手一顿,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脚步声也一停。瞿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地回过神来,望着身后的男人,眼底没有什么情绪:“你还有事吗?”“我——”季风眼底的神色闪了一下,声音像是梗着一样的暗哑,他修长惨白的手指捏紧,“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好不好,”瞿清点了点头,惨淡的笑了一下,倏地收住,很冷的望向他,“和你有关系吗?”季风清瘦的脸上苍白更甚,挂了彩都不显狼狈的清隽的脸上,此刻却显出一些孩子般的无所适从和狼狈来。瞿清深吸一口气,手下的钥匙猛地转了一圈,收回视线,抬脚走了进去。行李箱的轱辘在地上卡了一下,季风脚下一顿,几乎本能的要过来,瞿清像是和谁置气一样,铆足一股劲,两手拎起行李箱,轮子和门拦碰撞发出巨响,尔后瞿清一把把行李箱丢进房间,在地上砸出巨响。季风似乎被她这副拒绝和抵触的姿态伤到了,怔怔的手伸在半空,没有动。瞿清直接猛地拍上门。原本是想回来放松一下的心情,没想到没进家门就被人添了堵。瞿清草草的洗漱了一下,看了一眼冰箱的食材,戴上围裙,就开始钻进厨房忙碌。这一年多,她已经学会自动屏蔽季风在她脑内晃的身影里,除了梦里……她无法左右的话,其他时间,确实可以尽量不去想到他。你可以的,对吧?只要让自己忙起来,就可以不去想到他。瞿清猛地回身,差点切到手,她甩掉刀,捏着指尖,心有戚戚然的回神。瞿仕为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戳在自家楼道口的高大身影。男人低着头,身形被声控亮起的顶灯照得格外萧索。“季风?”瞿仕为怔了一下,站在台阶上,几年不见,有些不敢认。季风愣了一下,眼底聚起一些神采,站直了,顿了顿,打招呼:“叔叔。”确定了是季风,瞿仕为眼底冒出几分笑意,闻着自家门口飘出的饭菜香,有些关切地责备道:“怎么不进去?清清也回来了吧?吓,脸上这是怎么了?”看季风不愿意多说,瞿仕为拧着眉没有多问,越过他,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侧身让季风进去。瞿清正从厨房往餐桌上端菜,看瞿仕为回来了,即刻扬起一个笑:“爸!你回来啦?”“嗯。”瞿仕为笑着点点头,显出一丝嗔怪,“季风也来了,你这孩子,怎么不看着点外面有没有人啊。”瞿清一愣,看着季风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避开门框直起身子,视线落在她脸上有些畏缩和忌惮。“孩子不知道怎么受伤了,你给看看,不行带去诊所看看。”瞿仕为手很隐晦地指了指,脸上有着责备。瞿清的神色几乎是瞬间就不悦起来,她把菜盘子往桌上一放,声音有些大,瞿仕为即刻有些责备的看她一眼。季风以为瞿清在生气,高大清瘦的身子戳在门口,僵住了,动也不敢动。“站在干嘛啊,我们家可不缺门神。”瞿清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拿出医药箱来。瞿仕为笑呵呵的抬头望向季风:“让清清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还没吃饭吧?中午留下一起吃吧。”“爸……”瞿清嗔怪的看一眼瞿仕为,“我就做了咱俩的饭。”“你这孩子,爸刚刚在厂子里吃过了,你们吃,我回房间看会儿电视。”瞿仕为大概也看出瞿清和季风之间有点小别扭了,主动把空间让给了两个人。瞿清嗫嚅了一下,一口气堵在胸口,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之前和季风说分手的时候,一是没有心情,再就是不想让瞿仕为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谁知道还有今天这茬。瞿清心底的怒气值到了一个临界点,她拍了拍沙发背,有些凶巴巴的开口:“坐过来。你打了我朋友,还要我追着给你上药吗?”季风那双漂亮的眼底的光一怔,因为她的话有些出神,长腿犹豫着,挪了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坐进沙发里,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委委屈屈的,似乎生怕自己再教瞿清火上添油,一动也不敢动。瞿清坐在旁边,把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用棉棒沾了碘伏,转过身来。两个人的身体只有一拳之隔,离得太近,瞿清清晰地看到了季风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浅浅结痂的红痕。……刘洋倒也没让自己吃亏。她抬眼看他:“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季风纤长的睫毛下垂,视线像是一汪未经污染的清泉,望着瞿清,声音低沉撩人,似乎带了蛊惑人心的力量:“不疼。”瞿清有些好笑的看他:“我还没开始上药。”季风的视线盯着她的脸不放,很浅淡的开口,倒像是安慰她:“别怕,我不疼。”谁怕了啊……瞿清一哽,逃离他的视线,被他堵得不上不下。说是说,手下的动作还是轻了又轻。上完药,瞿清认真审视了季风脸上每个细节,确认无遗漏,像个不掺私人情绪医生一样,收了目光,开始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这两天尽量别沾水了,”想到以他来说,脸上几天不沾水不现实,她补充,“或者换次药消消炎。不然会留疤。”放了药箱,季风还直挺挺地在沙发上坐着,瞿清望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才把胸口的堵意压了下去。他和记忆里的模样还是很像,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清冷,一样的清瘦。只是这两年长高了一些,还添了一些成熟凛冽的气息。莫名的……陌生。“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吗?”瞿清装作很自然的迈步出去,抽湿纸巾擦了手,也没看他,顺口问道,疏离得刚刚好。季风高大的背影僵了僵,缓缓站了起来,英挺的脸上显出几分无措来,像是自己的尊严和本能作斗争一样,看向她:“叔叔说,让我留下来吃饭。”瞿清站在餐桌前的身影一顿,隐忍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脱出椅子,椅子在地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像是抗议:“那过来吧,吃完快点走。”季风在原地僵立一会儿,走过来坐在瞿清对面,视线在桌上简单的四菜一汤上扫了一圈,手规矩且克制的放在膝盖上,视线幽深:“你现在会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