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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好奇得要死,却无一人敢跟过去瞧个究竟。穆青山跟着黑衣男子穿过一条走廊,进到一间单独的院落,又一直跟进了一间屋子。黑衣男子走到窗前站定,背对着穆青山急急喘息数下,随后猛然转过身来,再一把揭去脸上面具,紧紧闭上眼睛,大声道:“穆大侠,你打吧!”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汩童又扔的地雷!那啥,今天有朋友一家从外地来,陪玩了一天,所以本章字数比较少,明天也还是要作陪,字数方面大家包涵一下~☆、再相拥屋里并未点灯,不过门口墙上插着一支火把,暖黄的火光穿过漆黑的屋子映照在黑衣男子的脸上。那是一张白皙如雪近乎透明的脸,五官秀逸绝伦,清雅如画,浓丽的长眉下双目紧闭,穆青山却知道一旦睁开,那双眼睛会灿如寒星,柔如春水,似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妖异魔力,能让人乱了方寸,迷失自我,不由自主沉沦其中。穆青山的心怦然狂跳,震得他整个胸腔都开始作痛。十年了,当年只到他胸口的小小少年已然成长为与他身高相仿的修长青年。当年过于秀丽、宛如少女的青稚面庞已然长开,绽放出仿佛宝剑出鞘般令人目眩的凌厉之美。十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的少年。此刻穆青山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那般抵触那种似曾相识的微妙熟悉感,因为他不敢相信,只怕一旦错认,自己将再次尝试十年前那种撕心裂肺难以承受的失去之痛。这些年来,他曾在茫茫人海中不断用目光搜寻追随一个个纤瘦孤单的背影,却又一次次失望。直到今晚见到黑衣男子,见到那双独一无二刻骨铭心的眼睛,他却突然望而却步了,只恐这是上天对他又一次的残忍捉弄。可是,此刻黑衣男子摘了面具,露出本真面目,毫无遮掩地坦呈在他面前,那般真实鲜活,触手可及,他再不会错认了,再不用体验那种从希望之峰跌入失望之谷的痛苦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穆青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唤出了那个埋藏心底多年的优美名字,“兰舟……”顾兰舟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来,眸中闪烁着晶莹水光,“爹爹,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穆青山眼中酸热,喉中哽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脚下如同绑缚了千斤巨石般,缓慢而艰难地一步步走上前,伸开双臂,要将泪眼迷蒙的顾兰舟拥入怀中。他怎么可能会忘?他亲手养育了这个孩子十三年,早已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除非他生命消逝,无知无觉,否则怎么会忘?顾兰舟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铁板,饱含受尽委屈不肯妥协谅解的倔强,带着哭腔不依不饶地质问:“你不是还要打我么?!”穆青山又是心痛又是惭愧,默默无言地将双臂收紧,用宽厚的大掌一遍遍抚过青年清瘦的背脊。过了好一会儿,顾兰舟才渐渐软化下来,迟疑着伸手抱住穆青山的腰,慢慢把头靠在他肩颈处。被久违的坚实臂膀环抱,鼻端复又充盈着熟悉的清朗气息,顾兰舟再也控制不住,干涸了多年的眼泪刹那间汹涌而下,伏在穆青山肩头哭得象个迷路了半天终于被家长找到的孩子,哪里还是那个铁腕无情、生人勿近的土匪头子。穆青山也是百感交集眼底潮热。怀中之人与十年前相比已经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形,他本应对此感到陌生,然而一旦将人拥入怀中,横亘在二人之间长达十年的隔膜便顷刻间消散,那种亲密无间彼此相融的熟悉感重新萦绕二人心头。许久,顾兰舟哭声渐止,只余轻轻的抽噎声在静谧的屋子里一下下响起。穆青山无比激荡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下来,终于想起来询问正事。然而一别十年,他想知道的关于对方的事情实在太多,千头万绪一时梳理不清,仓促之下便选了近在眼前的问题发问:“兰舟,你怎么会到宝兰县来?又怎么会突然成为黑虎寨的寨主?”顾兰舟抽了抽鼻子,如同儿时一般,顺手将眼泪鼻涕抹在穆青山袖子上,这才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带着鼻音不答反问:“你又为何不在悬湖山庄,来了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还当了什么穆大侠?”害他去悬湖山庄白跑了一趟,又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派人满天下打探他的消息。穆青山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十年前那一晚,他在禁室里突然遇袭被人打昏,醒来后才知道顾兰舟不见了。而据古思远分析推断,袭击他与谢双城和另两名怒海帮弟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为武林正道所深恶痛绝、并且多年前就与古思远结下仇怨的大魔头韦一寒。得知这一消息后,穆青山惊惧交加几欲成狂,当时便要下山去追韦一寒将顾兰舟救回来。奈何他本就身受重伤,心情激动下伤情又加重两分,连正常行走都成问题,谈何其它。何况古思远也不会放他下山,而是将他强行关入院里,派了数名弟子严加看管,关了他足足四个月的禁闭。顾兰舟不见了,徐万泽无法亲自手刃杀子仇人,固然无比懊恼,然而掳人者乃魔头韦一寒,可以想见顾兰舟落入此人手中只会经受更大折磨,下场只会更惨,因此也就不再追究悬湖山庄的责任,过了几天便带着一干弟子下山离去。穆青山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那四个月禁闭期的,至今想起仍旧伤痛满怀。直到禁闭期快要结束时,他才终于恢复理智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坚信,顾兰舟一定没有死,韦一寒若想杀他实在不废吹灰之力,此番将他劫走,必定另有图谋。而少年虽然失了武功,却一向聪慧过人,必然能够在险恶环境下保全自己,化险为夷。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养好身体,苦练武功,而不是消沉颓废怨天尤人。只有练到能与韦一寒一较高下的程度,他才能将少年从魔掌中救回来。于是,自那以后,他便谨遵医嘱认真养伤,终于在一年后伤愈康复,继而在随后的五年里以他人难以想象的强度与毅力刻苦练武。五年的时间,他达到了常人或许要修习二十载才能企及的高度,然后不顾古思远的挽留劝阻,一意孤行地离开了悬湖山庄,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独自一人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