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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有为看,汇通银号的取银凭信是块乌木的小牌子,刻着奇怪的花纹,正面是‘白银一万两’五个大字,背后是汇通银号的标志和经手的柜坊,正是上京城的汇通银号发的牌子。“臣听闻汇通银号对这种大宗银两的来源去处均有登记,所以是不是应该将汇通银号的掌柜请来问上一问?”鹤州司农问道,申有为点点头:“派人去请汇通银号的掌柜过来!”那密信用火漆封的挺牢,不过早让人打开了,申有为打开看了一看,脸色忽然一滞,卫瑜鸣半眯着眼看着申有为的脸色,心里则盘算着原来所谓证据是这样的,他这二皇兄准备得还挺充分,可惜了,他也早有后招......“你是如何得知这就是盐铁使的亲笔信?”罗恒苦笑:“大人,各府衙水陆转运使年底都要去给盐铁使大人述职的,自然是见过周大人笔迹的。”申有为转头问卫瑜鸣:“四皇子认为......?”卫瑜鸣冷哼一声:“纯属无稽之谈!”没想到汇通银号来的是背后的少东家,这位少东家姓乌名时清,看着是个不及弱冠的年轻儿郎,背挺得笔直,穿一身银白色绣风月纹的袍子,袍角上用银线绣着星星点点的暗纹,十分华贵。他生得眉目俊朗,面白无须,看着像书香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公子,倒不像铜臭世家的孩子。“草民乌时清,参见四殿下,参见各位大人。”卫瑜鸣打量着他,这乌时清看着和他差不多大,不过家中却坐拥天下第一银号,汇通银号当真说金山银山也不为过,这样的人能为他所用......想想也不错……“本官请乌掌柜来,是想请乌掌柜看上一看,这可是汇通银号的牌子?”申有为说着,让手下人把那乌木牌子递给乌时清,乌时清接过来一看,左右翻了翻:“回大人话,这确实是汇通银号的牌子,由上京城的分号发行的。”“发行是何意思?”乌时清一笑,说:“假设大人今日在鹤州城的汇通银号存下一万两银子,那汇通银号给大人发的牌子背后,这里,就会刻着‘鹤州汇通银号元启十八年十一月初三存’这样的字眼。”众人顿悟,申有为看着手里的乌木牌子,说:“那这牌子便是元启十七年四月初十有人在上京城的汇通银号存的了?”乌时清点头:“是的。”“能查到存的人是谁吗?”“这......”乌时清一顿,想了想才说:“这也不是不能,只是上京城的银号账目记录自然是在上京城的了,鹤州哪里会有。”这几人倒是为难了,若是快马加鞭或是飞鸽传书回上京也得十好几日,乌时清看他们为难,又说:“不过汇通银号每月的账目都会抄送一份送到郢州总号去,只是不知这牌子近一个月内有没有变动就,不过小可想今日是初三,应当是没有变动的,查账目是可以查得到的。”郢州离襄州不远,南巡一行就是刚从襄州过来,再快马加鞭去至多就是一日来回了,申有为赶紧派人去郢州取汇通银号的账目。有了这条线索,罗恒又得被收监两日,而且昨日已经发公函要求盐铁使周秉贵星夜兼程来鹤州,想周秉贵从江州赶过来,想是也快到了。两方对簿公堂才能审得清楚明白。卫瑜鸣看申有为拍案说退堂,也没说什么,便和手下几人先行回去了。乌时清恭敬地弯着腰,和一群大人一样目送他的栀黄色衣袍从面前扫过去,心说原来......这便是四皇子。第三十七章南宫孝宽坐在汇通银号里喝茶,乌时清从外头回来就听掌柜哭哭啼啼说那人好生不要脸,非要柜坊里把最好的茶端上来,结果掌柜端上来雨前龙井——这已是极好的茶了,他呸呸两口,要伙计泡更好的来,说着把卫珉鹇给的乌木牌子和乌金刀往桌上一放,掌柜只能欲哭无泪地把乌时清珍藏的金瓜贡茶掏了一点出来给他泡上了。乌时清一听还得了,那金瓜贡茶是云州贡上来的上上品,说近千两一钱都不为过,那粗人知道个什么!简直是牛嚼烂了牡丹都品不出味来!踏进贵客室,果然看见南宫孝宽大马金刀地坐在他那黑漆嵌螺钿圈椅上,端一杯冒着香气的香茗,乌时清大喝一声:“你给我放下!”南宫孝宽转头,当着他的面,呼噜噜喝了一口,啧啧有声:“好茶。”可不就是好茶么!一钱几百两银子啊!他这一口得喝去好几两啊!“你——”乌时清拍着桌案,气得说不出话。南宫孝宽觉得真有意思,把茶盏往桌上一顿,洒出来好些,乌时清看着桌面那几滴茶水简直要心疼死了,南宫孝宽问:“衙门请你去做什么?”他抬头,斜着眼瞪他:“和逍遥楼有关么?”和逍遥楼合作是卫珉鹇的主意,他乌氏虽说要听从这块牌子主人的话,但他个人是不太愿意和这些江湖人士打交道的,这些人说亡命之徒都不为过,太危险。也太粗鲁。南宫孝宽从桌上提起那块乌木牌子晃了晃:“你说呢?”“......”乌时清闭了闭眼:“在问一块一万两银凭信的存银者。”“谁的牌子?”“小爷哪知道?”南宫孝宽低头看着这块牌子,问他:“在你们银号里,这牌子到底是什么意义?”他是着实好奇,这普通的乌木牌子在汇通银号里像皇帝御赐的金牌似的,他第一次掏出来的时候差点把前面的老掌柜吓着,连乌时清看了这牌子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而且,他们对这牌子有求必应。乌时清说:“你不是知道么?”“我听你说。”乌时清纠结了一会,看着南宫孝宽把玩那块牌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普通牌子就是汇通银号客人的存取银凭信,凭着凭信能随时在任何一个汇通银号的柜坊上取银子。”南宫孝宽问道:“若是偷来捡来的呢?”“那汇通银号就不管了,凭信给银,除非彼此认识,会多问两句。”乌时清解释说:“你手里这块,是使人凭信,只有很少数的几位贵人有,拿着这牌子能使唤动汇通银号上下,任何一人做任何事。”南宫孝宽眼睛一亮:“当真?”乌时清忽然换了个表情,微笑:“不过,你这块牌子只有十次机会,而南宫楼主你,已经用掉了七次。”“我什么时候用掉了七次!?”南宫孝宽大呼小叫道,他分明只有前两次打听消息的时候托汇通银号上下办过几次事,算起来也就三四回,怎么就七次了!?乌时清继续微笑着给他解释:“第八次。从我进门,南宫楼主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