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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闭着眼睛,太阳xue上坠着道亮晶晶的痕迹。五味杂陈,异常酸楚,彭小满盯着屏幕看了挺长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说。哪怕游凯风压根儿就没解释何时何地何因。“凯爷?”“哎。”游凯风应。彭小满倚在洗手池上,问:“他怎么哭了?”“心里难受呗,我生日,他喝多了。”“多?”“对,酒喝多,啤的,自己给闷多的,你说是不是挺蠢?”游凯风挨着李鸢坐下,看着他头顶的那个小小发旋儿:“是不是挺像狗血的言情?”“有点儿。”“你心疼不?”彭小满在那头一怔,很快就笑:“凯爷你真厉害。”“那废话,我以前不说了么,我这双眼看透太多.jpg。”游凯风自吹自擂,拿着空酒瓶底,一下下敲击着茶几,敲出清脆有韵致的细响,“其实,要是也有个姑娘也这么拿我当回事儿,这么打从心里在意我,我真什么理想未来全狗屁了,全不要,就要她。当然咯,这想法不应该。”彭小满擤了下鼻子,擤通了一边儿,倏然舒畅。“他也就这么半年,你们就算,”游凯风摸摸鼻子,“就算预备那啥,你也别现在就认定你俩把把皆输没个善终啊,就我这样的人都能死乞白赖考表演,你告诉你怵啥?”彭小满没说话。“其实异地恋也没什么,老缑那俩也是异地的节奏,你俩情况特殊搞不好就是个天长地久,别老啥都不干就在那儿瞎以为,多亏啊。”“我——”“李鸢今年应该是一个人过年,不知道他跟没跟你说,反正去年你还没转来的时候就是,你要是还暂时不回来,我就拖他上我们家过年了。”“我回。”“几号啊?”“我现在就在火车站。”彭小满揽了揽肩上的包带:“我晚上的火车刚到青弋南,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我靠!”游凯风一拍大腿,笑开:“特么白煽情半天,他小子睡瓢了能接你电话有鬼,赶紧赶紧赶紧,鹭高边上钱柜四楼大包,快!打的,我给你报销!”李鸢昏沉沉躺倒之后,就觉得眼前明暗交替,想什么遮着光的东西来了又走。就像变动的人事,流淌的时间一样。他不是有意浇愁的,只不过就是和游凯风碰瓶的时候,在思考些其他东西,有一搭没一搭,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脑袋给撂大了。挺二百五的,真的,就像个为情所困的愣头青街头买醉,再高歌一曲啥妈个了个比爱情不爱情的。其实不是,一点儿都不是。他一点儿都不愿意觉得,他和彭小满之间的感情变成他意识里的负担。他一点儿都不希望彼此因为多方,纠结难过。就哪怕结果不好,也希望它始终的美好的。因为没那么多顿挫的波迭,才比较容易释怀,比较容易未来不那么经常想起。啪啪掌嘴,呸,说的什么,什么结果不好,什么释怀。瞎说的,不能是FLAG。李鸢侧个身,太阳xue一阵痒痒,好似蚂蚁爬过。其实还是有点儿孤独的,以前都不觉得,都是自己巴不得远远跑开,也是最近才有了不想被抛弃的念头。不想被谁抛弃呢?很多啊,爸爸,mama。可一个都不想说出口,都不想去乞求。为什么要乞求呢,你们留在身边,不是应该的么?是我太沉默不够叫你们喜欢,还是我还不够优秀,没到叫你们时刻注目不愿舍弃的地步。可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啊,我很难开口,我不知从何说起。如果我不常常回顾,我觉得我会忘了要怎么和你们相处。等会儿,还有谁来着。彭小满,啧,彭小满彭小满彭小满。李鸢在半梦半醒里怨恨起自己,怨在不知不觉里,被捏住了软肋。彭小满不在,自己是神游在生活与学习的边缘里,惶惑着向前疾走,像没人扯线的风筝,远去可以,跌落当然也可以。但没了被扯一扯,给了个方向与力道的依托,让灵魂活络。彭小满凭什么就成了方向呢?怎么说服自己这不对不应该不理智?怎么振奋?怎么让他回来?隔着口罩,迷迷糊糊,李鸢觉得自己被吻了一下。这种力道和气息玄之又玄,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熟悉。眼皮根本就是在打架呢,脑子里也咕噜咕噜煮开着锅杂豆粥,费番艰辛勉强睁眼,又被KTV里的灯光晃了下眼。等一阵斑斓淌过,就看清了,彭小满蹲在沙发边上看自己,甚至伸手探了自己的额头:“你怎么也感冒了?也不跟我说。”“你什……”李鸢定定看他,想问他一句,结果嗓子干巴,一下子没发出声儿来,只能用力咳了咳。“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晚,不对,过十二点了,应该是昨晚。”彭小满撑起上身,凑过去吻他:“想我吧?”游凯风眼不见为净,窝点唱机边上唱歌,正唱萧敬腾翻唱的。第45章彭小满不是想明白了,不难受了,更多的,是畏惧承担起影响到了李鸢的责任。他很害怕和人构建了关系之后,这个人私自做些叫人不能理解的决定,让事态到了不能改变的境地,还要不无恼怒的说: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虽然有点自恋,但他不要李鸢为了他。你优秀,就快马加鞭的往优秀的方向走。你到达新的平台了,你就会发现,我啥都不算。小满奶奶外分担忧,觉得彭小满没她在身边照顾不行,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回青弋。“有什么不行的啊。”清算着要带的日用,一件件叠起,装进背包里:“您过完年不就也回来了么?就一个多月。”“我是怕你——”彭小满抬眼看着她,老太太神容一敛,叹了一口,又没说话。“我会有自己照顾自己哒,原来住校的时候不就是那样儿么?”彭小满冲她挤了下眼睛。“住校有老师有宿管,一日三餐不cao心。”“现在有钱有手机也是什么也不cao心。”“我跟你一块回吧。”“您放心我爸,不陪他过完这个年?”“那让你一个人回去过年?”“我是回去赶进度。”“放你的屁,赶进度。”小满奶奶瞅住他良久,再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小满你记住,什么都不比你的身体重要了,你得好好的就行。”一路的火车,望向窗外倒退的夜景。本来以为,回来直观的面对着差距,是力不从心又一身压力的。可看见李鸢的脸,真切地俯下`身吻了一下,就觉得一切都淡了,真想他,喜欢他,怎么样都可以了,先别让我想。李鸢半梦半醒,勉强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