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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心中所想,许持心尖儿微颤,抬头只见段无量仿若此前之事未发生般冲他淡淡一笑,净是温柔,他愣了愣,半晌没从那张笑脸里走出来。段无量继续对祁欢喜道:“吃完饭我们便可去看看祁伯父,尽快解决是最好的。”“听说你还请来了无果方丈?”祁欢喜托着下巴眯眼看这两人。段无量抬眸看他一眼,虽已无方才那丝丝凌冽的寒意,却始终带着一股膈应:“人多些总是更安全,此次我们就是特意前来提醒你,并且查探是否有魔教消息的,还有一点务必警惕,当年段家和唐门都是因为出现了叛徒才被一举击破,你要注意祁门的人员动向。”祁欢喜轻轻笑了笑,褐瞳微动不置可否。这顿饭真是吃的心情太复杂,三番五次想插话都被两人之间的明刀暗箭给逼回去,许持不禁又要思考了,这两人难道真是一对相爱相杀的cp?饭后祁欢喜带着许持和段无量去了家主的主宅,夜色当空明月高悬,入冬之后所有的花草都凋谢了,唯青的松柏显出的墨绿便是整个祁门的主打色,肃杀之气森严。许持刚踏进院落便觉得气息太过压抑,他忍不住问道:“祁少主,祁门主是一直住在这里还是生病之后才搬过来修养的?”走在前面的祁欢喜身形微滞,转过头认真回道:“家父一直都住这里,可是哪里有不妥的?”许持皱了皱眉,七年来他在老神棍的书房中可谓看了个十全大补书,看相风水治病消灾一一俱到,听祁欢喜说老门主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也没什么事,他也的确没觉得这院落哪里不对,可就是一股压抑的气息堵在心头挥之不去。“无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许持压下心头疑惑,终究摇摇头放过,与二人一同走进屋内。徽州处于中原中部地带,入了深秋兼有南方的阴湿和北方的严寒,祁门是世家大族,此刻他们所进的屋中摆着一盆炭火,烛光冉冉熏得一片明暖,檀木雕刻的橱柜和贵重的瓷器静静在烛光和熏香中散发着它们独有的典雅。内室的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床边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女子,端着碗药徐徐吹着。那女子听到响动,回头看见突然进来的三人似乎并未多吃惊,许持倒是心中暗暗吃了个小惊——卧槽,大美女!“哥哥。”女子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照亮了整个屋子,一身淡紫的衣裙矜贵优雅,外面套着一件绣花缎袄,说不出的甜美温柔。祁欢喜为许持介绍道:“舍妹祁念仙。”她看到许持之后,面上微微惊讶,似乎在奇怪,带无量佛来看爹爹也就算了,为何哥哥还带了一个陌生人过来?随即她立刻猜到他们的身份,侧头笑道:“念仙见过佛爷和许少侠。”段无量自是熟人,微微笑道:“许久不见,念仙又长高了不少。”许持无语凝噎,就算你是邻家大哥哥但也不是夸人姑娘的吧,为了显示自己绅士又会说话,他打蛇随棍上,温柔一笑:“祁姑娘端庄典雅,久闻不如一见。”祁念仙惊讶地睁大眼,最终含羞带怯地笑了笑,别过脸转身回到了床边。段无量安静地眯起眼,看着许持仍傻愣愣站在那里,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祁欢喜轻声问道:“爹好些了吗?”祁念仙闻言摇摇头,面上难掩失望之色。祁欢喜叹了口气,转身对许持道:“许少侠,无量,你们也看见了我爹现在的模样,若是不能找到医治的办法恐怕实在难以同你们商议。”“哥哥为了替爹找大夫,甚至连宫廷御医都请过了,还是于事无补。”祁念仙把药小心翼翼地喂给床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语气里透露哀愁。祁欢喜看向许持,眼中希冀不言而喻。许持深吸一口气,暗地里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他走过去,一边接受着祁念仙惊讶的目光,一边摸上了老门主的心脏……对,是心脏,不是手腕。祁念仙站在他身边脸上神情复杂:“许少侠,你在做什么?”“念仙,先别打扰他。”祁欢喜站在一边低声道,可他自己也微微皱了皱眉,平常的大夫给人看病都是把脉看相,许持怎么直接上手摸心脏呢,幸好这是他爹,是个男的,万一换成个女病患还不得闹翻天?但是许持没想这么多,他对待人体的第一态度就是心脏为重,所以他首先用试毒手在老门主的心房四周仔细探测了一番,结果很诡异地发现,这是中毒,并且已经蔓延到了心脉,根本不像他们口中的病入膏肓。老门主白发苍苍,脸上尽是枯槁之色,眼袋深黑,久病不愈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掉。于是他心直口快道:“祁少主祁姑娘,门主这不是病,是中了毒。”那一瞬间,在场的另外三人脸上都失了颜色。“不可能,所有大夫都说我爹是因为常年劳累导致的身体衰竭,为何突然会中毒?”祁欢喜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询问,语气急切。许持却坚定地告诉他:“一群庸医,祁门主体内的毒少说也堆积有五六年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无人认识到这点,药下的不对,自然越发严重。”祁念仙被他认真的模样惊到,难以置信地说道:“我爹极少与人结怨,谁会给他下这种难以察觉的毒,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段无量沉默半晌,沉声道:“欢喜,立即停药吧,许少侠不会说错。”祁家两兄妹惊愕,同时看向躺在床上的亲爹。☆、第47章接近祁门主中毒之事被祁欢喜压了下来,按他的话说,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切不能将此说出去乱了白道武林的心,随后几天才慢悠悠赶到的无果方丈泪眼婆娑地在祁门主窗前叹了一下午气,临晚才被众人哄回去。“想不到,无果方丈一个出家人居然也这么容易激动。”许持回想了下无果方丈悲恸的表情,抖了抖。段无量微微笑了笑,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举酒对饮:“人生在世几十年,无论是何种身份,总会有一两个至交好友。”看他笑得如此豁达,面容平淡,许持淡笑着旁敲侧击:“佛爷同祁少主也是这样的朋友吗?”两个和尚vs两个祁家人,好像非常能说得通的样子,哦你说段无量不是和尚啊,废话,持哥当然知道。许持暗搓搓斜眼打量段无量的表情,那日段无量看向祁欢喜的目光阴狠中带着寒意他一辈子都不会忘,那是一种巨大的违和感,仿佛那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