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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地。然而在被抓到之前,那人的手腕已被阎浮握住。仅是这么轻轻一握,那人已深刻感受到了与阎浮实力悬殊之大。他正思忖着如何讲道理绕弯子,趁对方放松警惕,再与师兄弟合剿二人,骨髓深处忽然爆出一阵剧痛,丹田内的气息运转骤然停止。他像是瞬间被冻僵了一样,连表情都凝固住了。鬼鸟盘旋下落,停在主人肩头。阎浮放开手的一刻,那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瘫倒在雪地上,还保持着上一秒沉思的模样。“你,你做了什么?”阎浮轻描淡写地回道:“没什么,想跟他过招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谦虚礼让,连还手都没有。”见同门软倒在地再无生气,众师兄弟怒然攻上,摆出师门绝学之剑阵,将阎浮围困当中。灵剑之气在上空激荡,精妙剑阵无懈可击。鹿稹不禁捏住衣襟,为陌生的救命恩人担忧。阎浮像看戏似的观赏了一阵,终于没了兴趣,意念之剑浩然而现,涤风荡雪,破阵饮血。顷刻之间,雪地被染成赤色,那些修士还来不及哀嚎,便筋断骨裂,连元神都没能逃脱,一并被震碎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鹿稹根本反应不过来。身边就躺着一位“尸兄”,他试探着摸了一下,好像在摸一摊烂泥,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还是完整的。这些人再怎么说也都是有元婴修为的修士,却连还击之力都没有,只落得rou身崩溃、元神湮灭的凄惨下场。鹿稹僵硬地看着阎浮,好像在看怪物。阎浮脸上的神情,完全不似刚刚令数人丧命的杀神,笑意盎然地对鹿稹伸出一只手。鹿稹根本不敢去握,可阎浮一动不动,十分有耐心地等着,直到他感到难堪,才迫不得已握住阎浮的手,被轻柔的拉了起来。夏醇:有种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鹿稹颤声道:“多谢阁下相救……”阎浮似乎不喜欢听这些客套话,打断他说:“走吧。”鹿稹一怔:“走……去哪?”阎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跟我走就是了。”突然冒出个陌生人要自己跟他走,鹿稹当然警惕:“阁下于我有救命之恩,来日自当涌泉相报。但我不能跟阁下同行,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连累阁下……”阎浮轻轻抹去鹿稹下颌上的血迹,微微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得跟着我走,而我自然也会保护你。你该不会认为,你那些师兄弟能动的了我吧。”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一指,看起来好像只是拂了下袖子,远处吐血呻/吟那位顿时没了气息。鹿稹浑身一抖,夏醇也是一抖:哪来的这么一大堆sao话,还‘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cao为什么有种烧心的感觉?鹿稹战战兢兢地打量阎浮,此人容貌堪比天人,可一身邪气却令他近魔而不似仙。他这一身修为不可估量,别说是师兄弟,就是师尊也接不下他一招半式。鹿稹根本不敢反抗,见阎浮转身便走,只能拖着脚步艰难跟在后面。不多时阎浮转身问道:“你有伤在身?”你才发现啊……鹿稹自然不敢这么说,刚要解释自己的情况,阎浮竖起手指在唇边道:“嘘,保存体力。”他从袖子里翻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示意鹿稹使用。鹿稹从瓶子里倒出一枚丹药,想也不想就吞了。现如今的情况大不了就是死,况且以此人的能力,要弄死他也不可能使用下毒这种低劣手段。夏醇:#^@G@#阎浮抬起手,鬼鸟自行落下,在他手中化作黑羽骨伞。他将伞撑在鹿稹头上,伞下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竟无风无雪,连风啸声都渐渐远了。二人在雪山中走走停停,遇到山洞便进去点火休息。阎浮对鹿稹的照顾虽不算无微不至,但只要鹿稹咳得厉害,便一定会找地方带他躲风避雪。有时阎浮会隔着跳动的篝火默默注视鹿稹,直到把人看得面红耳赤。夏醇的心情指数一路下跌,特别想知道白奇楠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有破门而入,一盆冷水把他浇醒。几天过去,鹿稹也实在忍不住,终于在又一次停下休息的时候问出了口:“阁下为何……如此待我?你我素不相识,萍水相逢,能出手相救已是难能可贵……”“你猜。”阎浮一手撑着脸,笑容竟有些调皮。鹿稹从没见过比阎浮还好看的人,即便是个男人,也美得让人心跳急速,更何况这男人还总是用毫不掩饰的含情眼神凝视自己。他摇了摇头:“我猜不出。”阎浮坐到鹿稹身边低声道:“我想跟你要一样东西。”原来是有所图,鹿稹稍稍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失望:“若是还在我鹿家鼎盛时期,你要什么我也能给你找来。可惜我现在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连命都是你给的,恐怕你从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是问:“阁下请说,若我能做到,哪怕赴汤蹈火也为你找来,报答你的恩情。”“我想要,”阎浮轻声说着,似有无限深情,“你的心。”鹿稹的手狠狠一抖,夏醇的心仿佛就牵在他的手上,也跟着狠狠抖了一下。这段时间模模糊糊的猜测在此刻变得清晰,这个姓鹿的落魄之人,可能就是送念珠给阎浮的“故人”……☆、爱染三千05雪山连绵起伏,鹿稹已经记不清他们走了几天,阎浮好像漫无目的地散步一样悠闲,他再一次忍不住提问:“我们究竟是要去哪里?”阎浮看似心情不错,勾起唇角看着远处道:“你可听说过‘蓑郾城’?”这名字有些遥远,鹿稹花了点时间才记起:“听过,但很久以前似乎就成了死城。你要去那里做什么?”蓑郾城曾是坐落于雪雾岭的万人重镇,却在一次浩劫之中无人生还。据说上万人被困在城中活活等死,那些愤怒凄惨的冤魂化为厉鬼,迄今还徘徊在地狱一般的死城里恸哭哀嚎,根本没有人敢靠近。那时鹿稹年纪还小,对具体情形所知不详。阎浮:“不是‘我’要去,是‘我们’要去那里。”代词变成复数,鹿稹心口一荡,微微颔首道:“那里只有恶鬼,去了要做什么?”阎浮愉快地说:“不止是恶鬼,还有恶魇。”鹿稹吃了一惊,连脚步都不自主地放慢。他身为修道之人,恶魇这种东西虽然听过,可却从未亲眼见过。恶魇极难形成,是以有九魔一魇之说,只有同一时间死者上万且无人掩埋尸骨、地域荒芜多年、怨念极重又凝聚不散之地才有可能形成“魇”。“为什么要找恶魇?”鹿稹不解地问道。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