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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掀开珠帘,走了进去。长公主没有她意料之中的大发雷霆。她面上浮现出一股战栗的惊色。云微心猛地一沉,除了上一世最后玉京失守的时候,她从来没见过长公主这般模样。晋阳长公主没有说她偷溜出去的事情,她红唇颤抖,手掌捂着脸道:“鹤儿,帝后二人,可能都不行了……”云微瞳孔一缩,怔在原地,倒退几步。她下意识道:“怎么会……”怎么会?孤风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只不过与安王妃聊了几句,薛琅反应会这么大,甚至吐了血。他和近卫把人送回他们落脚处,刚上榻,薛琅头脑已经烫的厉害了。他连忙去叫医工。万万没想到薛琅一病就病到了三天后。期间长公主府派人询问,孤风一概回绝。这夜,医工累到了半夜,孤风守在了薛琅榻前。半梦半醒间,他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黑夜里薛琅坐起了身,正怔怔盯着自己的双手看。孤风心中一喜,连忙就要扑上去询问他身体感受。可是离得近了,他却突然顿在了原地,甚至下意识地,抽出了刀。刀身雪亮,冷冷反射着月辉。他是薛琅最忠诚的下属。他从来不向主人拔刀。可现在,他感受到榻上那人凌厉冰冷的视线,那种暗藏的压力与危险,让他下意识就抽出了刀。等他反映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跪了下来。榻上的男人笑了一声道:“连你都不认识我了。”他这话奇怪,他这人更奇怪。孤风抬起眼,心因为惊慌跳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日日夜夜守在薛琅前,如果不是因为他从来不相信怪神乱力之说。他绝对会相信,眼前这人换了一个芯子。那种上位者威势与压迫感,并非现在的薛琅能拥有的。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觉得心神皆颤。“主、主上……”他犹犹豫豫道,却不敢抬起头来看薛琅一眼。薛琅轻笑一声,尾调习惯性地上扬。“那么怕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孤风报了一个时间。薛琅微微一笑,似乎很是愉悦。“我要去见她,真是,好久不见了……娘娘……”他说这话时,明明是笑的,孤风偏偏感觉出一种不寒而栗的味道。宫里丧钟鸣了三日。云微也有三日没有睡好觉。她常常想起,上一世卫宣临死前的模样。她本来觉得,有自己的提醒,卫宣最起码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可是他还是重蹈覆辙。她想,仿佛这背后就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默默推动一样。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阴妙容之外,还有第三个重生者吗?云微跪坐在榻上,望着眼前跳跃的烛火,微微失神。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上一世她和阴妙容的遭遇。那时候她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冰冷又华丽的囚牢。那辆失控的马车,载着她和阴妙容,驶向了地狱。她除了求生本能在惧怕之外,她有过痛楚吗?阴妙容是什么反应?云微想,她一定是太冷静了,以至于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阴妙容那时候的反应。阴妙容紧紧抓住她的手,几乎晃的快要散架的马车里,面色苍白又可怜。阴妙容哭了吗?云微知道,阴妙容是怯弱自私又野心勃勃的女人,她试着想起上一世,阴妙容是怎么在卫劭面前装柔弱,又是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这就是问题了。那种必死无疑的情境下,阴妙容应该死死扼住她喉咙,面色狰狞地,痛恨地骂她是个拖油瓶,以至于连累她死了。甚至本身那时候,阴妙容的出现就很奇怪。一个向来和她不同心同德的贵妃,怎么会突然挺身而出,要去救她。阴妙容明明那么胆小那么怕死。还有就是薛昀……她越想头脑越混乱,心中难得起了烦躁之意,干脆起身出了门。觅香要跟着她,被她拒绝了。冬夜的天极其冷,她裹了外衣出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微微呼吸就能看到白气。她在园子里散心。忽然门角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声。雪白的猫儿朝着她舔了舔前掌,扭过屁股,似乎是要她跟上去。她抬头望去,这一幕太熟悉了,她下意识就随着那只猫的步伐离开了。长鸣的丧钟不止云微一人听到。“太奇怪了,这件事太奇怪了……好端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突然死了……”长公主府里,晋阳长公主喃喃低语。这几日朝廷一直处在混乱的状态。天子刚登基几年就因为意外去世,他膝下无子,天子之位究竟由何人继承成了新的问题。按理来说,血缘关系最近的是安王卫劭和庄王卫湛,然而卫劭卫湛同样无子,无法过继给天子,那便要将储位人选放大到先帝的兄弟们当中。然而还有另一个问题是,先帝的兄弟们留下的血脉也不多,该挑谁,怎么挑,全都成了问题……无论是朝臣还是太后,都不希望立一个成年的宗室为天子,他们基本都是往天资聪颖的小孩子中挑选。好不容易挑出来一个难得出挑的小孩子,刚送到宫里几天,还没来得及写进玉碟里,就忽然病死了。没有任何预兆,连太医都无法医治出病因。这件事让朝野震动。一时间,朝野中让立庄王为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毕竟大历江河日下,所有人都有感觉。再立一个孩童为敌,焉知大历不会走前朝的老路子,因主弱臣强而亡国?连徐太后,都有点举棋不定。皇帝皇后先后离去,如今宫廷中能做主的唯有徐太后一人,这种局面,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大权独揽,可在他们心中,则觉得犹如独木难支,危在旦夕。晋阳长公主不由觉得心慌,多少年了,她从未碰到过这种局面。下意识地,她就去问身边婢女,“攸年还没有回来吗?”夜里光线有点暗,婢女点上灯才答:“未得到郎君的消息。”长公主秀眉紧皱,陆攸年以往也有这种消失不见的时候,然而这次,也……她猛地摇了摇头,心想当年的事情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她强自按压下自己的恐慌,又派人再去寻陆攸年。“鹤儿呢?”她又问。婢女答:“郡主还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