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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任何一个字。她心满意足,抱着他不放。许久之后,她似乎闻到些许不太对的气息,像是血腥气。这才抬起头来,仰着小脸疑惑不已。这一看,似乎发现在什么不对之处。他的额头满是细小的汗珠,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血腥之气混着汗水越发的浓烈。她大惊失色,“阿慎,你…你受伤了?”☆、同眠叶訇忍耐着,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慌乱冰凉的小手,“阿瑾,不是要命的伤,别怕。”那就是真受伤了,伤在哪里?她的脑子嗡嗡作响,执意去扒他的衣襟,“伤在哪里?让我看看。”他制止她,“别看,血糊糊的会吓着你。我上些药就好了。”她泪如泉涌,他血糊糊的样子她看得还少吗?他伤重的样子,他九死一生的垂危之时,她哪样没有见过。那么多血腥的场景她都见过,又怎么会害怕?她只怕自己不知道他受的苦,只怕自己没能够照顾好他。“我不怕,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少年粗糙的指腹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珠,她低着头哽咽着,强行将他按坐在床边。也不去看他,径直掀开他的衣服。伤在上腹,简单处理过,有血迹渗出来。她熟知各种刀伤剑伤的模样,一看之下微微松了一口气。伤他的应是匕首之类的短刃,看上去伤在表,并不是太重,也不是要命的地方。“怎么伤的?”他垂眸,“修道观的一个役工。”“他是太子和皇后的人?”几乎是第一瞬间,她想到的是皇后和太子不容他,欲将他除之而后快。他摇头,“并非冲着我来的,那人要杀的是真一道长。”真一道长,她的眼前浮现出对方仙风道骨的模样,还有他给自己批过的命。“那…那就是通玄子指使的。”一山不容二虎,真一道长的出现,威胁的是通玄子的地位。这处修建的道观原先又是通玄子监管的,那役工定然受他之命刺杀真一道长。他的沉默告诉她,她猜对了。利益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梅青晓再次替他清洗过伤口,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动作着,时不时问他疼不疼。他面如冷山眉眼未动,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她的心再次疼到揪起,忆起多年后的他亦是如此。无论伤有多重,无论流过多少血,他从未哼过一声。到底有多隐忍,才会如此平静。“阿慎,你要是痛就告诉我。”清洗完后,接着上药包扎。“阿慎,你为什么要替真一道长挡剑?”她问。“因为他曾经救过我。”她惊讶抬头,“他救过你?你和他以前就认识吗?”叶訇琥珀色的眸望着她,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和真一道长结识在五年前,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少年,跟着一些人到京外讨生活。他太瘦许多人不愿意用他,是真一道长同意他上工的。他上工很卖力,并不比那些大工们看起来差。自小他就知道自己生得异于常人,那明显区别于梁人的五官时常被别人盯着看。他以为那些人是好奇他的容貌,或者是厌恶他的长相。然而他没有想到,世间还有比厌恶更叫人恶心的事情。他记得那一天下完工后,他被两个道长请去见监造的大道长。那位大道长看上去笑眯眯的,还命人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感激着,在他们的催促下喝了几口。随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软,一点力都使不上来。他听着大道长口中的污言秽语,满心都是绝望。就在那大道长屏退人准备脱他衣服时,他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无论大道长如何不耐烦,那敲门声一直未停。最后大道长诅咒一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就是真一道长。真一道长的地位不如大道长,却很是严厉地训斥了大道长,并且将他带走。他只说自己不知为何被大道长关起来,是真一道长救的他。他不敢抬头看她,生怕被她看出些许端倪,露出轻视鄙夷的目光。她不是无知少女,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当鬼那些年,什么龌龊的故事没听过。披着道观外皮的yin窝、扮着得道高人的伪道长,他们做尽世间最腌臜的事情,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少男少女。眼前的少年眉眼俊秀无比,又出身低微,正是那些龌龊之人猎艳的目标。她的阿慎,为什么要经历那些事情?她的心好痛,痛得都快要死去。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重生在更早的时候,重生在他更稚弱的时候。她愿意拼尽一切去保护他,免他苦免他难,免他风雨飘摇受人凌辱。猛然间她想起桓横先生说过的事,难道那时候他背着行走二十里去求医的道长就是真一道长?“那后来呢?”“真一道长救下我,彻底得罪大道长。大道长恼恨真一道长,指使自己的手下的人为难道长。道长与他起了争执,被他手下的人打伤。”那就没错了,怪不得他会救真一道长,原来二人还有如此渊源。只可恨那披着人皮的渣人,竟然如此可恶。几乎是从牙齿缝时挤出来的声音,她压抑着情绪问道:“那个大道长现在还活着吗?”“被我杀了。”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她,眼神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心和希冀。这样的他多么的不堪,她会害怕和嫌弃吗?她的眸中有心疼有痛恨,“杀得好!他该死!”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嫌弃,唯有怜爱,这怜爱与阿嬷的不一样。萦绕在他琥珀瞳仁中那一层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曜日般的清透明亮。这些年来,他做着那些见不得光的营生,所见之处皆是人间阴暗,仿若阿鼻地狱。他以为穷极一生只得几点星光,其余全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他在黑暗中前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窥见天光,照耀一生。梅青晓从愤怒中回神,紧紧握住他置于膝上的手,“阿慎,那样的恶人罪该万死。要是他现在没死,我也不会放过他。”“阿瑾…”万语千言,似乎唯有呼唤她的名字才能得到解脱和救赎。她上前抱住他,“阿慎,别怕。你已经长大了,不用再怕那些恶人。”幸好他遇到了像真一道长桓横先生的好人,才不至于被那些人害了。只是一想到他经历过的事,她的心还在一抽抽地疼。“那个通玄子一计未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和真一道长以后要多加小心,万不能让那等小人算计得逞。”他眸微敛,遮住那冰冷的幽暗。一室昏黄,灯影摇曳。药香和幽香交织在一起,两人相拥着许久没有分开。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