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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逼人,比画的还要美上几分。他禁不住有些脸红,说:“确、确有件事要同你说……”沈西泠一听他这么说心中又感到急躁,只唯恐他们说话的工夫齐婴就离开了,于是本来很好的耐性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她难掩焦急地说:“三哥哥有事不如改日再说,我今日另还有些事情……”哪料她还没说完,就听齐宁又问:“你可是要去找二哥?”沈西泠闻言一愣,抿了抿嘴,点了点头。齐宁一见她点头,眼前便一下子浮现出小时候他们一起读书的光景,那天她一听二哥要离开建康便慌得丢了所有礼节,一下子就奔出了书斋去找人,那一幕令他至今记忆犹新。齐宁心中一刺,顿了顿又对她说:“就是二哥让我来找你的,不如你听我说完再去找他吧。”沈西泠一听这话又是一愣。她与齐三公子虽有过一段一起读书的经历,但委实算不上多么熟稔,她实在想不到他会有什么要同她说的话,更想不到他要说的事为何还会提前知会齐婴。但不论什么事一旦牵扯到那个人她便都会慎重起来,沈西泠犹豫了一下,果然去意已歇,对齐宁说:“那……三哥哥请讲。”齐宁看了她一眼,吸了一口气,随后似乎是终于横了心,说:“文文meimei,我想娶你为妻。”直到沈西泠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花园中时,整个人仍然是懵的。她脑海中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明白想不清楚,只是一遍一遍回忆着片刻之前齐宁的话。他说,他要娶她。沈西泠当时一听便震惊至极,几乎说不出话来,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三……三哥哥何出此言?你我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齐宁一下将她打断,声音也大了些,“我未娶你未嫁,年纪又是相当的,正好凑成一双!何况咱们小时候就认识、还曾一起读过书,总比和旁人更熟悉些,你跟我们家又是有缘份的,嫁给我岂不是正好?”沈西泠被一番抢白,只觉得齐三公子这一番话荒唐不经,可一时又不知当如何反驳,只讷讷地愣在了原地。齐宁却越说越勇,又道:“meimei已经行过笄礼,总归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别人,嫁给我岂不更好?”他瞅了她一眼,语气放缓,颇有些意义不明地说:“你不是同二哥很亲么?若嫁给别人往后大约一生都很难再见到他了,可若嫁给我,大家便还是一家人——你不欢喜么?”这话一说,他俩心中都有些不平。沈西泠是为了“嫁人”二字感到迷茫,她实在从未想过嫁人的事,更从未想过嫁人以后和齐婴的关系;齐宁则是有些微的不甘,他本就有些嫉妒文文meimei对二哥的情意,如今却又要借二哥的名来求娶她,自然令他心中发堵。一时之间两人各怀心事,场面上便无人说话了。齐宁扫了一眼沈西泠,见她仍还是一副怔愣的神情,心想眼下也不好逼她太急,总要给她些时间斟酌才好,于是语气更缓了些,又甚为真诚地说:“文文meimei,我是真心喜欢你,也是真心求娶你。你我成婚之后,我绝不会见异思迁三心二意,一生都会待你如珠如宝——我也会努力考得功名,即便比不上二哥,却也绝不会差!一定让你诰命加身风光无限!——你便好好想想,过段日子再答复我,好么?”他问完,沈西泠当即就要出言婉拒,齐宁也不知是不是瞧出来了,立刻堵住了她的话,脸色也冷了冷,说:“meimei好好想想吧,这事儿我提前问过二哥了,他也已经点了头,今日我来同你说这些也是二哥让我来的,只要你答应了,二哥便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体面地出嫁……”他话没说完,便见他美丽的文文meimei神情木然,甚至眼神都有些破碎,问他:“……你说,公子已经点头了?”她是怎么与齐宁分开的,沈西泠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齐宁说,是他二哥让他来求娶她的,他还说他会给她嫁妆,让她体面地出嫁。沈西泠也不知道那时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只是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也并不觉得疼痛,好像猛地被人深深刺了一刀,血却尚且没来得及流,于是看上去就像无事发生一般。她浑浑噩噩地独自走在园中,只见园中春色极好,玉兰、白掌、绣球、凌霄,纷纷都开满了,园中鸟雀也多,叽叽喳喳的,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景。她却仿佛仍孤身留在腊月寒冬,只感到冷。忽而乍一抬头,却又见花团锦簇处站了一个人,朝服加身,显得尤其谨笃,与这满园的旖旎格格不入,可彼时落在沈西泠眼里却是最恰当的,令她忽然明白诗中所讲的“众里寻他千百度”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意境。那是齐婴。沈西泠那时就像在深山夜雪中忽然遇见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将她整个烧得暖了过来,她像根本不怕烫不怕疼似的,信步朝他走了过去。他大约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因此她尚未靠得很近他便回头看向了她,那双漂亮的凤目深邃又宁静,看起来像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沈西泠心里莫名紧了一下,有种不吉的预感,但她执拗地挥散了那股异样的情绪,还是向他走近。直到站在他面前。自后巷马车中匆匆一别,他们又很久没见过了,而她明明那样想他、有那么多话要同他讲,可此刻真到他面前了,却又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口讷无言。她的手指悄悄绞在一起,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公子还没走?”他负手站在她面前,高大且挺拔,闻言淡淡应了一声,说:“我在等你。”沈西泠心中一动,有些欢喜,仰起脸看了他一眼,又忽而听得他问:“见过三弟了?”几个字却让她刚刚浮起的心一下子又沉到谷底。那种不吉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了。她的手指绞得更紧,又低下头,说:“……嗯,见过了。”她低着头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就只有看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地绞着,皮肤都有些发白了,耳中又听他继续说:“他都同你说过了吧——你怎么想?”他的声音很平静,一点皱褶也没有,可她的波动却很大。那把插进她心里的刀子好像一下子被人猛地拔了出来,血终于开始一股一股往外冒,痛感也猛地泛出来,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沈西泠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看向他,绞紧的手指微微发抖,可她努力使得自己正视他的眼睛,看着他问:“三哥哥说是公子让他去找我的,还说等我嫁人了会给我一笔丰厚的嫁妆——这是真的么?”那时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