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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许有些担心,他走上前,蹲下,扶住柴立新的肩膀,下一秒,啪的一声,他的手却被狠狠挥开。“别碰我。”柴立新语调冷漠,终于肯看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和他的声音一样,无比漠然。柴立新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不,或许更糟,那眼神就像酝酿着暴风雨的黑暗海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早已雷电交加,暗流汹涌。许有些迟疑,“……小新?”“别他妈叫我小新!”柴立新暴怒。他一脚踢在前面的桌脚,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又站起身,对紧跟着站起来的许吼出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我什么人?狗屎!全他妈的一堆狗屎!!许你个王八蛋,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给我麻利的滚——!!”他的怒吼不止震惊了许,连他们身后的陈驰和律师都惊呆了。还是许最先反应过来,他转身对两人歉意道:“陈局,钱律师,麻烦两位,给我和小新几分钟时间单独谈一谈。”陈驰和律师很快都退了出去。室内只剩许和柴立新两个人。他们各据一方,柴立新怒气冲冲,像头斗牛,他瞪着面前的许,在他要杀人的目光里,许却不受影响,他一步步慢慢拉近两人的距离。柴立新不想退,在他心里,退步就意味着输了。许一直走到了柴立新面前,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连呼吸都彼此可闻。这么近的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柴立新两只手被铐在身前,他浑身紧绷,暗暗捏紧拳头,发誓许这混蛋要是再像昨天那样犯病,他随时出手揍得他妈都不认识。“小新,我不明白。”许眨了一下眼睛,他既没和柴立新打起来,当然更没有吻他。他只是伸出手,握住了柴立新紧攥成拳的手,表情诚挚,“你究竟怎么了?王叔他告诉我……”他后面说了些什么,柴立新没听清。当许摆出一副无辜模样,问他怎么了时,柴立新脑子就嗡的一声。这王八蛋,一直以来就是用这副伪装出来的样子,把他骗得团团转。什么兄弟,好友,都是假的!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清清楚楚,第一次认清许这人的真面目。装得再像,这时许的眼神已然出卖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都从他眼睛里透露了出来。它们像把野火,肆意蔓延,燃烧,洞穿皮肤,直接舔舐着柴立新的血rou骨头,让柴立新瞬间胸口炸裂开一般。他真想痛痛快快一拳头砸到许脸上,告诉他别再骗他。可柴立新什么也说不出口。说了,就连表面的假象都维持不下去,一切就再无转圜余地。愤懑。矛盾。煎熬。情绪如同一座受到压制的火山,让柴立新胸口闷痛。真他妈可笑,他当了这么多年傻瓜,如今仍然要装得跟个傻瓜一样,自欺欺人么?第10章番外“小新。”当十五岁的柴立新踢开楼顶铁门出现时,一早就等在天台上的许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等柴立新走近,看见他校服白衬衫上几团晕开的血迹,同样年仅十五岁的许皱起眉毛,他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俊秀,因此做这样的表情也并不难看。“你又去打架了?”他问。许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但说完,他还是很快用湿巾擦了擦筷子,连同厨子装在保温盒里的饭,一起递给柴立新。“今天的菜是红烧rou,油爆虾,还有手撕包菜。”都是柴立新喜欢吃的。此刻教学楼天台上,阳光明媚,天穹碧蓝如洗,柴立新盘腿坐下,模样随意,他接过许手里的饭盒,打开后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正值发育期,他长手长脚,短袖下露出的手臂覆着薄薄的肌rou,倒并不过分羸弱。大概因为常在外头打架厮混,他的肤色被晒成了均匀健康的小麦色,加上他那对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犹如野生动物一样的漆黑眼睛,叫人简直移不开目光。与柴立新不一样,许肤色雪白,眉目如画,他穿着裁剪合身的私立贵族学校制服,就像一捧高山上的雪,清透干净,不惹尘埃。他每天花一个小时,从上城区跑到下城柴立新上学的十七中,只为了两个人能一起吃午饭。看着柴立新风卷残云,把食物快速塞进嘴里,随意咀嚼两下就吞咽下去,许在旁边撑着脸,嘴角微勾。他的目光从柴立新的嘴角,下巴,再到因吞咽而上下起伏的喉结,一路来回地看,表情满足。“慢点吃。”他说道。清澈的声音像是一杯加了冰块的水,跟其他处在变声期的男孩们那种鸭叫似的粗嘎嗓门完全不一样。柴立新不理他,依然吃得飞快。把整个保温饭盒里的食物吃得底朝天,他才停下筷,打了个饱嗝。“还要吗?我这里还有。”说着,许又从包里拿出三明治和饮料。夹着新鲜蔬菜、rou、蛋、奶的芝士火腿三明治,被整齐码放在餐盒里,柴立新不是大胃王,刚吃完两人份的饭菜,这时胃里已经没有多余空间再塞进别的食物。他只接过饮料,拧开盖喝了一口,动作粗鲁地擦擦嘴,转头对许说:“我饱了。”他的声线偏低,整个中午,这也是他对许说的第一句话。听他这么说,许这才点点头,从盒里捡了个三明治,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只垫了件外套就席地而坐,还用手直接拿着食物,许的样子却仍从容不迫,好像他身处的不是学校天台,而是觥筹交错、四周环绕着烛光与音乐的高级餐厅一般。等吃完三明治,用消毒湿巾擦好手,许再扭头去看他身边,柴立新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声平稳。他睡着了。背靠天台的铁丝网围栏,柴立新微微偏着头,眼睫低垂,胸口随呼吸的频率而上下规律起伏。偶尔有风来,会吹起他黑色的碎发,露出额头的擦伤。伤口位置接近眉骨上方,破了皮,有些肿,好在没见红。盯着那伤口看了一会儿,许渐渐倾斜身体,动作仿佛不受控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