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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幽默。他的气息犹在耳边,像魔鬼引诱天使去人间鬼混,又坏又迷人。“车牌号鲁B217,坐在车里的是位女士,不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了吧。”汤恩只冷冷吐出这句话,身后的人立刻睁大了眼睛。“你连这个也知道了!为什么…”不等他说完,汤恩回过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掣,声音几乎是对着他的鼻孔发出的。“汤爵,人为什么要长两只眼睛,因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看太清,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懂吗?”“什么?你说什么?”他笑着,几近疯癫,笑音在细微末节中化作悲伤,潺潺袅袅,贯彻车窗外的整片夜空。汤恩对上他的眼睛,逼迫他,使之对视,一字一顿的说:“你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不会放弃你,从始如一。”“哈哈,太他妈感动了,真的,我汤爵有生之年就感动过两次,第一次是和樱子上g,第二次是你跟我说,永远做我哥哥。”他笑着、笑着,眼睛红了,眼角湿润,如初晨薄雾洒落人寰。然后,他恶狠狠盯着汤恩,厉声说道,“汤恩,别相信美好,都是骗局,有一天,你不会记得我,却让我为你的这句话记忆犹新,有意思吗。”汤恩一把将他推回后排,转身发动引擎,一言不发。他们在冷风中行驶了十公里,窗开着,像兜风的塑料袋呼呼作响。走上寺门首路后,汤爵忽然振作起来。“你走错路了,这不是我家。”汤恩淡淡的说:“回爸爸那。”汤爵反应过来,伸手去拉车门。汤恩立刻将所有门反锁,两人虽无肢体碰触,却暗地里争斗。车仍匀速前进,他反而淡漠了许多,扯出轻蔑的嘴角。“我能跟他说什么,你知道我不想见他。”“父亲想见你。”“呵呵,你到现在还是他的走狗吗?那随便你好了。你送我到哪,我就去哪。”汤爵赌气将头枕在右侧玻璃上,末了,又含笑加上一句,“哥哥。”汤恩的心如沸腾的水,不停搅动,终难平复。他说哥哥,他讽刺自己,他不肯相信任何感情,亦如樱子的背叛,亦如自己无法兑现的诺言。人世间最难走的路,是被往事碾压的路。在他心门前,你敲门他不肯应,偶尔回应了,却不肯让你进来。汤爵的心里有个秘密,像野人在山洞里日夜守护的火种,害怕有人偷走它,或将它吞灭。火种只有一个,心亦只有一颗,伤的次数多了,心火会渐渐熄灭。失去热情的火,自保都难,拿什么去温暖别人。汤恩的车在路上绕了一大圈,明知道最近的路口,却不怎么也无法选择。他想了很久,转了很久,将近凌晨的时候,终于将车开进芙蓉小镇。汤爵已经累的睡着了,他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势,譬如阴的另一面是阳,外表所对应的反面,正是灵魂原本的面貌。犹豫片刻,汤恩还是叫醒了他。看到窗外熟悉的环境,他伸了个懒腰,从容的穿好裤子,仿佛刚经过鱼水之欢一般心满意足。推开车门,不甚感激,不回头的扬长而去。或许在汤爵的眼神里,曾有一闪而过的差异。汤恩最后还是决定安抚自己的弟弟,送他回芙蓉小镇的住处。汤恩则只好长途跋涉原路回去,到达汇英名郡已经凌晨一点了。他本以为康明宇会在门口等他,他甚至准备好了说辞,应该表现出埋怨和懊恼,再勉为其难的准他进门,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他把故事设想的活灵活现,明知道康明宇根本不会出现,仍旧固执的堕入幻想,以便能保持平静的情绪。汤爵的话让他再次陷入忧郁之中,像打翻了陈旧的沙画瓶,里面残破的、凝结的沙砾,一览无遗。他很想见到康明宇,但康明宇应该已经睡下了。他难得听话一次,不该让自己的负面情绪也将他搅扰的不得安宁。所以,他走了。第101章第一百零一章:各种填坑入室的冷清,伴随那无情的花朵,建构出属于他的一块地。向往炊烟升腾的人家,向往孤魂掌灯的画面,我们也许隔得很远,但在我心里,你永远留了一盏明灯,照亮每个黑暗的夜。汤恩从凌晨开始整理文件,兢兢业业的,一丝不苟的,把后续的工作全部安排好。这种感觉很像临死前分配家产或者为自己选择墓地,有点忧伤,又不得不振作起来。卸去某职和当初扛起某职一样难,以前就像个拾荒者,把责任一点点往身上背,边走边驼着背,一旦卸去全部,令有种飘飘然的不安感。长夜漫漫,抬头在星河里舸舰迷津,低头在无数文件中侃侃自问,直到天光破晓,竟毫无睡意。他照常去公司上班,提着整理了一夜的文件,再坐上那把太师椅的时候,抚摸把手上的凹陷,不无亲切之感。他就安静的等朝阳把天空展开,安静的喝一杯自己煮的咖啡,想象着新的生活。那生活里一定有一个人,挺霸道的,但很温柔。九点钟,他把秘书叫进来,嘱咐最近开发的新产品的注意事项,类似于即将不久于人世,照顾好爸妈一流,使听者呆若木鸡。所有文件都装在公文包里,秘书离开后,他把它们一一摆放在办公桌上,做最后的审核,亦如从前的每个董事会文件那样认真。电脑里的新产品构造图和表格全部拷贝出来,然后删除原件,让这台电脑彻底跟公司脱离,同样意味着汤恩珂莱欧,将与这家公司脱离。他无暇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只偶尔凭窗而望,看对面高楼如同一个魔方,每扇窗户都远远的形成豆腐块的形状。地面上的车像你小侄子手里嗷嗷叫的玩具,空洞而毫无生气。几时几岁,大浪淘走的年华,像一篇平淡的文字堆叠,说不出感想,就一直读了很久。不记得几点了,他突然接到康明宇的电话。“汤恩,你骗我。你又骗我!你不是说打电话给我的?”康明宇清晨起来晨跑,宽松的上衣搭在背上,七分短裤比女人的裙子还要肥。路上遛狗的大叔让金毛自己叼着绳子,吠吠地跟在后面,把尾巴摇。路过一个公园,广场上练太极的白发老人穿着宽松的白衫,这年头的年轻人都是朝九晚五,只有老人仍旧起早贪黑。回到家,他不时拿出手机,等候汤恩的电话。后来登录五行传奇瞎溜达,渐渐忘记了这件事。直到肚子开始咕咕叫,这才想起汤恩。最伟大的哲理都源于饥饿,一个人饿的时候,就容易思考人生、奋发图强,在吃饱之后又荡然无存。可康明宇还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