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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飒爽、泼辣不好惹的样子的。在他们身后,阿恪踏着夜色,出现在了灯笼下,暗红的光在他下颌处晕出了一层影。那袭暗蓝近黑的袍子之后,藏着一个也就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抓着兄长的衣服,是个美人坯子。想必一定是阿恪的meimei——竹南了。村长洪伯的孙子阿齐跑了过去,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桑叔桑婶”,让他们先去院子中间等一等。竹南紧紧地抓住了阿恪的衣角,圆溜溜的眼扑闪了一下,显然很是不安。阿恪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安慰了一句,竹南点头,做了个手势。俞鹿的视线定在了竹南的手上。听小恩说,竹南很小的时候落了水,发了一场高烧,从此就不太会说话了。与父母交流的“说”大多都是用手势交流完成的。阿恪仿佛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眼皮,迎向了俞鹿,心情有些复杂。昨天在溪边的事发生后,俞鹿就回去休息了。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吓到了她。今天一早,再次来到了俞鹿的院子前,就已做好了会被她发脾气斥责的准备。只是,从天光微亮,等到午时,他一直站着,都听不见屋子里头有动静。快午时的时候,小恩路过院子时,意外发现了他站在此处,就告诉他说,俞小姐昨天下午见了村长一面,今日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走了。阿恪一下子就愣住了,内心用上了一股怅然若失,又模模糊糊地觉得,理应如此。那位小姐本来就不是昆西的人,也是他原本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的、仿佛天上明月的人。早晚都会离开的,不是么?唯一没想到的是她走得那么快——多半还是被溪边的事吓走了。没有了这位刁蛮的千金小姐,生活的节奏,又回到了往常。但阿恪回到家中以后,却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她生气或者笑眯眯的鲜活明媚的样子。结果到了夜里,村长突然遣人来,说那位俞小姐又回来了,请他们全家去祖祠一趟。直到这一刻,阿恪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想做什么,心中颇有些忐忑。从他近来开始,俞鹿随意地望了他一眼,就轻轻淡淡地移开了视线,继续与旁边的国字脸男人说话。一家四口人不明就里地站在这里,阿齐搬来椅子给他们坐。又等了一会儿,洪伯与盛家一行人姗姗来迟,也出现在了这里。为首三人,一个是昨天在溪边见过的盛巧曼,另一对男女想必就是她的父母了,与一脸和善的阿恪父母相比,这对夫妻颧骨高凸,脸颊无rou。女的眉梢高吊,眼珠下三白,男的满脸横rou,看着就不是良善之辈。相由心生这个词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每个人经常做的表情,会随着年月积累,变成定势表情,形成印刻在脸上的皱纹和肌rou记忆。从而能让人判断出他好不好相与。洪伯走上前来,说:“俞小姐,盛司令他们到了。”盛家三口人也有点嘀咕,尤其是盛巧曼。他们今天才知道,那个在溪边画画的少女,居然就是泉州大名鼎鼎的首富俞家的小女儿俞鹿。俞家已经远离官场多年,但在泉州也是个大家族。尤其是俞家长子,是个争气的狠角色。在昆西这里,俞家更是深得百姓的爱戴,让实际在此地当官的盛家不满许久了。不过彼此距离遥远,暂时也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关系。这几天,盛家恰好上了村寨巡逻,没料到那位俞小姐竟在这里休养,还点名说要见他们。“这天气怪冷的。”俞鹿放下了茶杯,笑吟吟地开了口:“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就不废话了。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泉州警察署的林伯誉警督。因为今晚的事,事关重大,我特意请了林警督来旁听。”林伯誉微一点头,没有端着架子,目光清正平和。论行政级别,泉州比昆西要高上一级。警署督长,是一个高职,盛司令及其妻子,还有盛巧曼,都有些措手不及。盛司令到底是个老油条,率先反应过来,不敢小觑,礼数周到地问了声好。俞鹿用手指绕着头发,悠悠地说:“我这几天呢,赶巧来到了这里,又赶巧听说了一个意外——与盛司令的儿子、桑叔家小女儿竹南有关的意外。其中,似乎有诸多冤情。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一起把不清楚的地方都理清楚吧。”此话一出,阿恪的瞳孔微微一缩。桑叔夫妻的脸色也都猛地一变,抓紧了小女儿的肩。而盛家人的反应就大得多了,盛巧曼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冤情!是他们家那贱种女儿害得我的弟弟淹死了!”盛司令的脸色也陡然难看了下来,粗声道:“俞小姐您这是何意?莫非是听了谁传的谣言不成?”“盛大人,请息怒,我可没有这样说。不过,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俞鹿微微后靠了一下,问:“你们当年一口咬定是竹南推了贵公子下水的。那么,你们可有证据,或者证人,可以证明确实是竹南将你们的儿子带到溪边,导致他溺亡的么?”盛巧曼声音尖锐:“当然有了!你问的什么废话,她爹都已经承认了是女儿的错,还签了责任书和赔偿书,这是不容抵赖的!”桑叔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桑婶搂紧了女儿。阿恪站在父母身边,沉沉地盯着盛家三人。“那两份文书待会儿再说。我问的是,有没有证据可以证实是竹南拉着贵公子去溪边玩的?”盛母按住了过于激动的盛巧曼,使了个眼色。盛巧曼有些不忿地坐了下来,盛母看向俞鹿,道:“当然有证据了,我家的佣人可以作证。”“哦?”“照顾我家麟儿的佣人告诉我,那天就是那个叫竹南的小丫头来找我儿子,说要带他去林子里玩耍,说得绘声绘色的。我儿子生活在山下,没去过那种地方,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就跑出去了。我家佣人想跟着,一不留神就被甩下了。若我知道那天是我与我儿最后一次见面,我一定死也不会让这丫头接近他!”盛母说到了激动之处,肩膀耸动,低头拭泪:“我恨呐!”俞鹿点了点头:“盛夫人,那你还记得竹南是怎么说服你家公子去的么?”盛母道:“当然记得!大致就是在说林子里风景有多好之类的话了,还说可以带我儿子去爬树看鸟!”“是这样吗?”俞鹿笑了一笑,忽然,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语气转厉,紧紧盯着对方:“你明明是在撒谎!在遇到贵公子前的一年,竹南就因为落水的后遗症,失去了大部分说话能力,与家人一直用手语交流。她是怎么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么多情境,吸引贵子去看的?”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