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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后刚刚赶到就听见这么一句,简直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了公主的侍女一耳光,“公主行迹风迷,你们就由着她这么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长宁失声狂笑,“皇后娘娘,敢问太医署里太子的存档为何要封起来?您如此欲盖弥彰,还怕我们说吗?”“啪”的一声,长宁的左脸挨了挨了贵妃重重的一巴掌,她捂住脸,定定地看着围在四周的人,她的母亲,她的嫡母,平日对她恭谨温顺的侍女,还有她爱慕了许多年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对她横眉冷眼。长宁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脸,她拨开人群把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舅母,舅母——”“拦住她!”皇后一声令下,守在院门口的宫女和内监一拥而上,他们不敢使大力气,但长宁冲撞的力气甚大,推搡到门边,已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薛怡芳人就在门外,长宁出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皇后下令锁了院门,她心急如焚,进不去,也不知道里头的情景。猛然听到长宁叫她,声音悲戚如若滴血的幼鸟,摧心剖肝。薛怡芳不管不顾往院门上撞,没几下额头上就血淋淋,里头长宁也拼了命地往外头挣,外裳被撕开,衣襟松散,十分不雅。苏贵妃看着皇后,突然开口:“皇后娘娘,把门开开吧,把薛怡芳放进来。”皇后稍事沉吟,便朝着门口扬扬下巴。门栓刚拉开,薛怡芳就一头撞了进来,她像只发了怒的母狮子,对拦着长宁的婢女和太监拳打脚踢,嘴上骂道:“你们的脏爪子也敢动公主,是不想活了吗?给我松开,都给我松开!”长宁哭着扑进薛怡芳的怀里,痛哭道:“舅母救我啊,舅母,你带我去找父皇,我要让父皇砍了他们的头,我一定要让父皇砍了他们的头!”薛怡芳脱下自己斗篷把衣衫不整的长宁裹住,愤愤地瞪着苏贵妃,咬牙切齿道:“贵妃娘娘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欺辱吗?”不等薛怡芳说话,站在她身后的闵之突然弯腰劝她:“薛夫人,这是天子家事,轮不上你置喙。”薛怡芳抱紧怀中哭得浑身颤抖的长宁,想也没想便道:“什么天子家事,这是我的——”她猛地反应过来,说了一半的话吞了回去。贵妃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东稍间廊下的陈茗儿,浑身颤栗不休,她走到薛怡芳跟前,蹲下身,一字一句道:“你的什么?”薛怡芳冷下来,低着头道:“我的,我的外甥女——我命中没有女儿缘分,公主虽然是我的外甥女,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心疼过的孩子,虽比不得贵妃对公主的疼爱,但我的确是把公主当做自己的他女儿来疼的。”“把我的女儿当做你的女儿来疼?”贵妃微微一笑,“你真是天底下最好心的舅母。”长宁从薛怡芳怀中挣扎着抬起头,断断续续道:“舅母对我好怎么了?贵妃娘娘看不惯旁人对我是不是?你这个亲娘对我不好——”“长宁不许胡说,”薛怡芳一把捂住长宁的嘴,厉声呵斥道:“最疼你的人永远都是贵妃,是你的亲娘。”长宁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用力去掰薛怡芳的手指。院门大敞,四周人影晃动,贵妃倏然起身,一甩衣袖:“天气冷,有话进屋说罢。”闵之抬脚便要跟着进来,闵源伸手拉他,小声道:“你跟着去做什么?”闵之拂掉她的手,一声不吭,疾步跟上,走至廊下,与沈则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屋内人少清静,却也亮堂,薛怡芳和长宁的狼狈看得更清楚。此刻薛怡芳才算是清明过来,扑通一声跪地请罪:“臣妇方才一时情急,冲撞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臣妇甘愿领罚。臣妇只听说大将军有了夫人,便觉蹊跷。而大将军对公主一向不伤心,臣妇担心公主受委屈,有辱皇家颜面,这才特地赶来相护公主,却见院门紧闭,只听公主的呼救声,那时臣妇并不知道皇后和贵妃在院中。”贵妃静静地听她说完,抬头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轻声问:“你们有人相信她的话吗?”沈则淡道:“薛夫人,这是我府上,我的院子,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薛怡芳看着沈则,再看看他身边的陈茗儿,“这位就是大将军的夫人?果然是容貌出众,好像同原先闵公子的妾室有几分像呢。”“你不必指桑骂槐,”陈茗儿面色平静,“我的确同闵之有过婚约。”薛怡芳抹了一把鼻尖,冷道:“那就是,公主端庄,自然是比不过专勾男人的狐媚子,倒也不丢人。”陈茗儿抬了抬眼皮,语气玩味:“是啊,公主的确端庄。”端庄的公主现在披头散发地立在薛怡芳更前,锦缎的鞋面上都是污泥。站在角落的闵之突然跨出一步,朝着皇后和贵妃拱手行礼,“既然薛夫人提到了微臣,那微臣倒有个故事想讲给薛夫人听。”皇后虽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也名表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便道:“你说吧。”闵之转身看向薛怡芳,问她:“恨陈茗儿吗?”薛怡芳面无惧色:“我厌恶她。女儿家无名无分地跟着男人,这样的事儿大家闺秀是做不来的。”闵之转而又问:“那你怕陈茗儿吗?”“笑话,”薛怡芳哼然冷笑,“我怕她?她就算攀上了大将军的高枝,一样也是狐媚贱婢。”闵之眉眼冷下来,“你记住你说的话。每一句,你都会为之付出代价的。”他不再看薛怡芳,而是转头对皇后道:“陈姑娘人在荆州的时候,薛夫人曾派人三番五次地搜寻陈姑娘的养父母,最令不解的人,她找的人并不是景阳侯的府兵,而是行里有名的杀手。那个时候并没有知道陈姑娘和沈则两情相悦。皇后娘娘一定不解,为何薛夫人这么早就盯上了陈姑娘。”闵之一顿,薛怡芳颤道:“你胡说!”“薛夫人别急,这才刚开始。”闵之瞥她一眼,徐徐道,“方才在院中,您说您是把贵妃娘娘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这话其实说反了。这些年,分明是贵妃把您的女儿当作自己女儿来疼。长宁公主原本就是您的亲闺女。”霎时间,周围的呼吸声都停了。薛怡芳脸上血色全无,浑身过筛似的,舌头也打了结,含糊道:“无稽……无稽之谈!”长宁随意抄起手边的小香炉就往闵之身上砸,“你胡说八道,你说这些话,可是要被砍头的!”闵之后退两步,掸了掸身上的香灰,似笑非笑地望着薛怡芳:“咱们不如看看,谁先被砍头。不妨告诉你,陈姑娘的养父母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