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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把念夏要过来了,她伺候你这么些年,你也惯了。”陈茗儿舔了舔嘴角沾到的汤渍,眼中不安,“就这么把念夏叫回来,会不会耽误老夫人那儿的活。”“不会,”沈则点点下巴,“鸡汤能喝吗?”“好喝的,你尝尝?”陈茗儿喂沈则一口,还想喂第二口,被沈则拦住了:“你这是想要我帮忙啊,姑娘。”小心思被人看透,陈茗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么一大碗,我实在是喝不下,可若是不喝完又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好心。”沈则接过她手中的汤碗,干脆道:“喝不了就喝不了,滋补原本就在于日积月累,一顿餐的多与少没什么分别的。惹了你厌烦,再好的汤药也没用了。”他说话时仍没有太大的情绪,偶尔几句还总是姿态生硬,可陈茗儿偏吃他这一套,灿灿一笑。“傻笑什么呢,”沈则摸了摸她的额头,“再吃两口馉饳儿。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踩踩雪去。”“可以出去吗?”陈茗儿又惊又喜,赶忙拨了两口馉饳,急道:“我吃好了,等我换件衣裳。”沈则见她兴奋如此,心中不免愧疚,随着她起身,“回京这些天闷坏了吧?等过了年,我尽快把你的事儿料理了。你就不用一味躲着了。”陈茗儿手一顿,转过头来,“想起这事儿我就头大,心里虽挂念着,却总是讳疾忌医似的不敢开口问你。”“我知道,”沈则上前一步,低头替她整理衣衫,“这事儿你不用cao心,只管交给我。只是,要入虎xue就还得你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你有危险,只是你不露面,他们就不会动手,他们不动手,咱们就没有证据。”说罢,沈则像哄小孩子一样,揉了揉陈茗儿的头发:“别怕啊。”两人收拾好,才要出门,正碰上绣作坊的人来送衣裳,来的人不是旁人,是玥婷和新巧。前日大夫人吩咐绣作坊照着陈茗儿的尺寸赶制两身衣裳送来方寸阁,绣作坊因着这个事简直炸翻了天。陈茗儿猛地不见了踪影,其他人心里原本就犯嘀咕,一听又跟五爷扯上了关系,便捕风捉影地拼凑出了个丫头爬床的故事来,竟还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些话沸沸扬扬地传了两天,惹得玥婷两天都没睡好觉。后来还是万mama斥责了那几个舌头长的,这话才压住了。沈则没防备这会儿有人进来,手还在陈茗儿腰上搭着,看见新巧跟玥婷进来,他也没避讳,搂着陈茗儿往身边靠了靠,这才把手放下来。新巧捧着托盘福了福,轻声道:“这是夫人叫我们送过来的,是给陈姑娘的新衣。”沈则往陈茗儿住的东稍间一指,“搁里头去吧。”玥婷抿了抿唇,经过陈茗儿身边时,怯怯抬眼,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茗儿jiejie,好久不见。”陈茗儿没出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她在绣作坊的时候一直开口说过话,心下担心猛地一说话吓着这俩人。“不许再叫茗儿jiejie,”沈则突然叫住玥婷,态度冷硬:“她不是你jiejie。来日再见要称夫人。”沈则对下人一贯亲和,平日也不是太在意规矩礼节,冷不丁地纠着玥婷的称呼,就连新巧这一贯温顺事少的也听得一愣一愣。玥婷忙向陈茗儿赔不是,嘴上极乖:“奴婢一时嘴快,还望夫人见谅。”陈茗儿自己也是吃过苦的,不愿让人觉得她小人得势,正欲开口安抚玥婷,沈则却攥住她的手腕,淡道:“走吧。”陈茗儿没有拗着他的意思,走出几步才小声问:“你不愿意我同她们多话呀?”沈则示意她下心脚下的雪水,轻声道:“有些架子你该端还是得端起来。特别是眼下,什么事儿都没走明面,我不想她们在背后嚼舌根。”陈茗儿扶着他的胳膊,仰头笑盈盈道:“我不在乎这些的。过了明面又怎么样,还不是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沈则听这话音不对,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意有所指啊?”陈茗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说漏了嘴,摇摇头:“表面上风光,背地里受罪的人还在少数吗?我不过是随口感慨一番。”搁下衣裳,玥婷慢慢吞吞地打量着陈茗儿房里的布置,妆台上倒是没有太多的名贵首饰,可方才见她时,她头上戴着的那只步摇,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做工和样式都不是寻常首饰店里能做出来的。除去熏香的气味,房中氤氲着淡淡的墨香,还有不少书。玥婷不识字,也不看出来个究竟。只是恋恋不舍地四下张望着。新巧见她心思都跑了,拽了拽她的衣袖,“别看了,赶紧走吧。”跨出门前,玥婷又往屋里扫了一眼,这才关上房门。“新巧jiejie,你听刚才五爷华丽的意思,像是不打算叫茗儿jiejie做妾,而是要夫人?”新巧一贯不愿意多说这些事,只是道:“那些事儿是咱们该cao心的吗?”玥婷瘪瘪嘴,不管新巧怎么说,她只顾着倒自己肚里的酸水:“你说茗儿jiejie的哑病治好了吗?应该是治好了吧,否则大夫人也不会催着咱们赶着除夕给她做新年衣。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这病是装的,她原本就能开口说话,那为什么要装哑巴呢?”新巧警告她:“你再多嘴,当心万mama罚你。前几日那几个多嘴的都被罚了月钱,你还不长记性吗?”“我这不就只是跟jiejie你说嘛,你还能告我的状不成?”玥婷白眼珠子一飞,酸道:“不是说五爷是要做驸马爷的吗,他如果很要娶茗儿jiejie做夫人,那公主怎么办啊?你说这茗儿jiejie是给五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新巧见她说的离谱,脚下走得飞快,并不答话。玥婷却不管不顾,撵着问她:“欸,她们都说茗儿jiejie许是有孕了,你瞧着像不像啊?这冬日里棉衣一裹,不到七八个月根本看不出来,即便是显怀了也能藏些日子呢。不过咱们进去的时候,我看五爷扶着她呢,走得时候也牵着她,这么小心翼翼,是不是茗儿jiejie真的已经大了肚子了?”“你胡说什么呢,雪天路滑,小心些也是常理,”新巧忍了半晌,此刻脸色已是难看极了,也不再给玥婷留半分脸面,直道:“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茗儿是个好姑娘,她怎么入了五爷的眼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那起子人嘴里胡诌的那些。更何况,以她的容貌品行,就是被五爷瞧上也是情理之中。你别再跟着他们编排那些,你自己也别动什么歪心思。”新巧说的义正言辞,特别是那句“你自己也别动什么歪心思”,臊得玥婷脸红到了脖子根。玥婷气急败坏,挤出来一句:“你怕不是见她要做夫人了,一味地讨好奉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