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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道能让她奋不顾身离开教坊司,只为追逐的光。难怪,难怪。她陡然想起,他在说王朝云时,说的是“齐王世子”,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而皇后却笃定,他喜欢王朝云……这只是一个矛盾点而已。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释得通。于她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一直以来的目标成为笑话,她不知所措,后背靠着墙,一点点挪动,远离这个陌生的男人。李缙手上把玩着人。皮,他沉思,仿若自言自语:“怎么发现的?从那个老妇,是吗?”司以云胆寒,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恐惧。“李缙”还在解释:“因老妇是母后奶娘,不好处理,还是叫你知道。”司以云爬到床尾,她准备下床,这张床榻,有她和李缙之间太多的纠缠,过去,这里是她的港湾,但现在……她避之如蛇蝎。她不敢深想,只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到床沿,“李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鬼魅般的游离:“如果你不那么好奇,也就没有这些事。”司以云睁大眼睛。他猛地按住司以云的脖颈,将她往下压。司以云猛地挣扎起来,她声音颤抖:“放开我!”李缙跨坐在她腰上,他掰过她的脑袋,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不叫太子爷,不自称妾身了?”司以云心中,恐惧、震惊、失望交错,泪水从她眼眶奔涌而出,她嘴唇颤抖:“念在、念在妾身为您做这么多事的份上……”李缙好整以暇,附在她耳边,气息悄然:“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下黄泉了。”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让她死。脖颈上的手开始缩紧,司以云“唔”地一声,她知道,她不可能打得过李缙,挣扎是徒劳的。说到底,今日会发生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压抑不住求真的心,去摸男人的耳朵。因为,她不会活在对李缙的猜疑中,她已经试过,自欺欺人,是不可取的。她今天做出这一步动作,能捡回一条命是极好的,如果不行,也该认命。既然有伪冒的“李缙”,那真正的李缙,凶多吉少,那身白衣,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如果能用死来告别一年的错误,似乎,是不错的选择。她可以去黄泉下找他。这么想着,司以云闭上眼睛。“李缙”俯视着她。女人头发披散,因为冷汗如瀑,脸上汗涔涔,几缕头发粘在颊边,她凤眸含着泪水,闭上眼睛,天可怜见的,脸上在纠结痛苦过后,却归于平静。她突然放弃挣扎。他漆黑的眼瞳里,是她苍白的脸孔。手下的柔软脖颈,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捏断。一方面,不杀了她会留后患,另一方面,杀了她,他做不到,抛开这次不说,过去有太多次,证明他不可能杀死她。平心而论,能让他舍不得的,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这种滋味,既稀奇有趣,又攥着他的心口,来回缠绕,剪不断理还乱。可是,“李缙”眯起眼眸,看司以云不求饶、不挣扎。不难猜到她为何如此,“李缙”眸底隐约泛着血色,为了一个死去的男人,值得?深情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啧。“李缙”烦躁地收手。下一刻,大量的空气涌入司以云鼻腔里,她狠狠地喘息着,睁眼看坐在她身上的男人,他正皱着眉头,看自己的大掌。司以云的牙关一直在颤抖。这个男人,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可笑她居然被他摆布,竟也学着他残杀人命。报应,都是报应。半晌,只听他似叹非叹:“不杀你。”他的话音刚落,窗外又响起沉闷的雷鸣,像敲在司以云心头,男人的这句话,她根本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像个冷静的疯子,歪了歪头,在窗外照进来的白色电光中,目光带着审视。她知道,他不杀她,并非出于道德感或者怜惜。她的手被“李缙”抓起来,放在他自己耳上,指腹反复摩挲红疤痕,男人眯着眼眸,他伏身,姿态仿若待狩猎的豹子,与她说:“其实,我也叫李烬。”拉着她的手,他的指尖按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烬。司以云的眼睛眨了又眨,在恐惧中,她难以明白是哪个字,便听李烬温声说:“灰烬的烬。”“你认识我时,我是齐王府二公子。”司以云盯着他温柔的笑颜。可是,她不在乎是哪个字,只在李烬的补充里,明白一件事,他不是李缙,不是齐王世子,而是他的胞弟,代替着李缙的李烬。或许这个胞弟,才是本来该去世的人。身份的调换,具体发生过什么,她无心追究,本能让她闭紧嘴巴,在男人难得的仁慈中,她能拿回一条命,已经够了。李烬怜惜地抚摸她的脸庞,看她因为惊吓而失色的嘴唇,眼底暗了几分:“今晚的事,我不追究你。”司以云下意识呢喃:“您想让我做什么?”“李缙”低头,嗅着她鬓边的香味,缓缓说:“没想让你做什么,我倒是挺喜、欢你的。”他口中加重的喜欢,司以云根本感觉不到正常喜欢的柔和,更是让她不寒而栗,“你要是死了,我好像还会挺,”李烬停了停,勾着唇角,语气薄凉,说出两个字,“不快。”司以云僵直身体,她手脚冰冷,在不断闪烁变化的雷电中,她垂下眼睛:“您的意思是,想维持现状吗?”李烬把玩她的一缕头发,说:“也不是现状。”他的语气带着调笑一样的轻松:“要明白,即使我是李烬,你也能过得很好,但如果我是真的李缙,你不会有好日子。”“李缙喜欢的,可是王朝云。”“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没见过面吧?”司以云摇摇头,她不想听,心里早空了一块。“我待你也挺满意的,咱们……”似乎想到一个有趣的词,李烬舌尖抵在上颚,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过日子。”司以云撇开目光。蓦地,李烬捏住她的下颌,逼她与他对视,伪装的那层温润被磨光,露出尖锐的眼神:“我看你好像挺不满。”司以云垂着眼睛,任由泪水顺着眼尾,坠入耳际的头发。她轻声说:“妾身不敢不满。”李烬亲亲她的泪珠,司以云下意识躲开,李烬猛地掐住她的脸颊,带着强硬,因她的违抗,他眉头挑起,俊逸的眉眼泄露杀意:“不听话?”这四个字,足够司以云一颗心高高提起,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