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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午。高三的时候,教室黑板右下角每天都要更新高考倒计时和当天日期。那天他值日,正漫不经心地擦着黑板,就瞥到了一串数字:“2010.10.10”。这个日子太过十全十美,让人不注意到都难。但看着那串数字,他突然就想起了“10.20”这个日期。知道她的生日,自然不是赖筱亦说的,不管是记性好,还是教她算数的那个下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总之,莫名其妙地,他就记住了那个日子。——隔天就是10月20号,但最近杂志社在筹备办刊二十周年的活动,所有人都忙得连轴转。黎珈已经连着一周晚退,有时殷谌许比她下班时间还早,他就留在办公室看文献医嘱,等老婆接他回家。苏铭嘲他巨婴,他就乐呵一笑,不跟孤家寡人一般见识。因为俩人工作忙,除了晚上回到家,便没剩下多少在一起的时间。所以,黎珈乐意给他车接车送,这样俩人能黏着多待一会儿。当天。殷谌许早早下班,发微信说去杂志社接她,让她完事儿后直接在门口等。晚上八点,黎珈还没出杂志社大楼,远远地就望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他穿着一件红色卫衣,在白炽灯下耀眼惹人。黎珈刚踏出门,他便跟有感应似的转身,然后视线直直地盯着她,张开双臂等人上前。不知他什么时候理了头发,早上出门还毛茸茸地惹人怜,此刻露出了剑眉,他看起来更英朗冷峻,但脸上却挂着笑。看着这一幕,黎珈的心怦怦跳,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年,她跑上去扑进他怀里,惊奇地抬眼:“你什么情况?”“今天是个好日子,想带你去遛遛弯儿。”十月份,浦宁还很炎热,街上的人穿得清凉。视野所及之处,只有殷谌许穿了长袖卫衣。黎珈蹭了蹭他的胸膛,轻声笑他:“你热不热?”殷谌许没回,哄着她问:“我把你的那件也带来了,想不想穿?”见他脖子都出了点薄汗,黎珈下意识抬手想摸,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晚上风大,等会儿带你溜两圈就知道了。”见他嘴硬,黎珈心软得不行,一手撑着他的肩踮脚,忍不住摸他的头,“殷谌许,你好帅啊~”等了一会的功夫,殷谌许就见她朝自己跑来,长发也随着轻拂。她本来穿着一条白短裙,这会套上了红色卫衣,底下的裙摆裁剪不规则,依旧明艳动人。黎珈坐上单车后座,低头瞥见他两腿撑地,微微曲着不动,她拍了拍殷谌许:“坐好啦,还不走吗?”腰上没点动静,殷谌许轻笑:“你是不是忘了哪个步骤?”听到后面疑惑的嗯声,他继续:“前面有好几个大拐弯,你确定不抱着我,不会被甩出去?”这话太熟悉了,之前殷谌许每次载她,都会重申一遍。黎珈两手搭上他的腰,拍拍他的腹肌,“走啦!”殷谌许这才蹬上脚踏板,现在小姑娘真的有恃无恐了,以前只敢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下摆,每回都得给点刺激才会抱紧,这下都敢拍腹肌了。黎珈搂着他,眼前霓虹闪烁。十年前的今天,她也坐在他身后。此时,她没问殷谌许要去哪儿,跟着他就行了。夜晚的风吹来,凉意袭上光裸的小腿,黎珈不禁瑟缩,“真的有点冷。”下一秒,她深深埋上他的背,轻嗅了一口,殷谌许清爽干净,这么久了,她还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抱紧点儿。”听见她嘟囔,殷谌许就骑慢了些。单车停在之前去过的那家糖水铺,老巷深处的店还在坚守。这回,黎珈没在一边干等,殷谌许牵着她走上前,笑着开口:“老板,要两杯双皮奶。”老板听见声音,抬头笑了声:“呢个靓女系边个?女朋友呀?”殷谌许:“老婆。”“唔错唔错,好出息嘅吖。”他俩的对话落入黎珈的耳朵,看来老板还记得他们。黎珈踮脚在他耳边说:“我听得懂。”“我知道。”殷谌许低头轻咬她耳垂,“十年前你就能听懂,你当时还脸红了。”“......”黎珈不承认:“请勿造谣生事,我没脸红。”“行,都听你的,可能是我做梦了。”????二十分钟后。黎珈再次坐上车后座,紧紧圈着他的腰,两手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拿。微风吹拂,她回盘起刚才和殷谌许的对话。见他把双皮奶放进车篮,黎珈伸手要拿:“我拎着吧,怕会洒。”殷谌许:“没事儿”“你当时不是说会洒?命令我用手拿着?”“不然怎么让你搂我?”????现在想想,她一手拎着双皮奶,另一只手总不能一直撑着车后尾,不仅姿势怪异,还让人难受。随便一个陡坡或者拐弯,她都不得不搂紧他,才能安全保命。“心机狗!”听她嗔怪,殷谌许也不反驳。不动点儿心思,小姑娘能喜欢自己?十年前在浦宁仅有一家的蛋糕店,如今早已遍地开花,但殷谌许仍带她去了之前那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新潮光鲜的店面落入平庸,人从幼稚变得成熟,十年的光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毋庸置疑,它确实改变了很多。但眼前的人,依旧诚挚。黎珈坐在高脚凳上,两手托着脸,灯突然被暗灭,老店里除了零星几个店员,便只剩下他俩。殷谌许温柔地唱着生日歌,端着蛋糕渐渐朝她走近,蜡烛的柔光削去了他的冷峻,映在他黑瞳里的,似乎是闪烁的星星。“知道你明天生日,先祝你生日快乐,明天咱妈要把你霸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把你还给我。”“我就自作主张,要做第一个给你过生日,说生日快乐,唱生日歌的人。”“我想对二十五年前的今天,还没诞生的宝贝说:这个世界张开了双臂,想对你盛情款待。尤其是有一个人,他叫殷谌许。如果你不来,他的世界永远都是灰色。”“你来了,他的世界就亮了。”屋内漆黑,除了蜡烛燃烧的光茫,只剩他眼里的闪烁。一整晚,黎珈的心都充盈着幸福,此刻再也兜不住,溢满后又泻了一地。起身后,她搂着殷谌许的腰,抬头便要亲他。见她眼里全是水雾,殷谌许直直看她,顺势低头,迎上她的唇。他是一个窝心的人,黎珈回应着他的温柔,脑袋始终被他轻揉着的时候,不可抑制地感慨。屋内越来越暗,蜡烛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