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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外婆,她给了我从未拥有过的爱。”“我说想要一支满天星烟花棒,她会给我买一盒。我说喜欢她煲的虾仁香菇粥,她隔三岔五就会给我煲,不每天都重复,说是怕我会吃腻。我喜欢的裙子、发卡、、漫画书,不久后就会出现在我房间。在我心里,外婆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魔法师,我想要的东西,她都能给我变出来。”说到这,黎珈停顿。她身子上移,把脑袋埋进殷谌许的肩窝。过了一会,才嗫嚅道:“最后,我只想要她生病痊愈,但她却把自己变没了。”当年外婆去世的事,他知道,也去参加了葬礼。——那年,殷谌许高一。六月高考,他有一周的假期。中午在饭桌上,爷爷奶奶在商量放假要不要回泊南,前不久他们刚回了一趟老家,怎么又要回去了?他当时问了一嘴,“今年怎么不到了暑假才回?”陈芳方深叹口气:“隔壁的刘嫂可能撑不了多久,我想再回去看看她。”他当时心一咯噔:“刘嫂?”“你还记得珈珈吗?小时候你经常和她玩在一块,她外婆肺癌晚期,昨天我打电话给她家里,没人接,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又住院了。”他本来和周嘉瑞他们约好,假期要一起去邻省玩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心下一凛,便跟着两位老人一块回了老家。假期前两天,陈芳方早出晚归,在家几乎见不着她,他奶奶去哪,爷爷就跟到哪。所以他每天都能睡到中午,再没人管他。看书玩游戏能消磨半天的时间,天黑了他又继续睡。睡了两天饱觉后,第三天没到十二点,他便醒了。一下楼,就见他的奶奶在客厅里坐着抹眼泪。他走过去,问他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刘嫂今天凌晨走了,你奶奶难过。”听罢,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初次见面,他被黎珈推倒,但她哭得很凶,活像是被他欺负了。回家后,她的眼圈通红,抱着她的外婆撒娇,没说几句话又流泪。现在,她是不是也在哭。但身边,还有人吗?听到这个噩耗,殷谌许心里就不得劲,尤其是总想起她那张哭脸,越想越烦躁。眼前,他爷爷在给奶奶擦泪,他喝了一大杯凉水才上楼。回房后,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阳台,视线往隔壁的房子瞥,大门紧闭,院里的花开得绚烂,五颜六色的都有。等了一会,仍没见着人,他便回房。书看不进去,游戏也玩不下去,才又回到阳台透气。也不管能不能见着人,他就想待在那。过了很久,远处的水泥路上突然停了一辆车,人从车上下来便迅速分成两拨。走在最前面的人形单影只,她又矮又小,步子却迈得很大,把剩下几人远远甩在身后。越临近,他看的越清楚。一年没见,她比之前清瘦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但似乎还是很矮。她面无表情地开了院门,再从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便没再出来。剩下几人慢悠悠进了院门,一对中年夫妻牵着男孩。他们进来后,便打量起院子,小男孩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牵着大人就要去采花,嘴上惊奇又欢快,似乎没来过这。在殷谌许的印象里,确实也没见过这仨个人。隔壁只有黎珈跟她外婆,就算是过年,也没见几个人来。直到天黑,她也没出来,但隔壁络绎不绝来了很多人。殷谌许跟着爷爷奶奶过去吊唁。她无神地盯着一个角落,没有注意到他。或许看到了,但没必要也没闲心打招呼。他回家后,心还没法平静,匆匆洗了澡,卫浴的热气闷人。他一打开窗,便看见隔壁的后屋,黑色的小小身影蹲在地上,她的头埋进了膝盖。屋前喧闹,他听不见她的哭声,却仿佛能忆起她儿时的啜泣。等她起身,殷谌许见她整张脸都被闷得通红,更遑论眼周。他开了门,立马往楼下跑。等他到了隔壁,走进后屋却空无一人。他像一个莽夫似的乱窜下跳,找遍了整个平房,前院后屋,都没见到她的身影。当晚,他回房后又去了阳台,紧紧盯着隔壁。前去吊唁的人,纷纷离去。最后,隔壁恢复了几日前的沉寂,没再亮起一盏灯,大门也没再被人打开。后来,他听奶奶说,黎珈跟父母去了浦宁,恐怕以后就很少回来了。没想到,一年多以后。在浦中,他又再次见到了她。——“最后,我只想要她生病痊愈,但她却把自己变没了。黎珈的声音很低,难过里仿佛有无尽的绝望。他听了,心被揪得疼。“外婆不在了,但派了一个人来爱你,我想当那个魔法师,好不好?”殷谌许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做梦都想守护的女孩,在他无法触及的时空,被欺负、被虐待,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席卷,延至全身。但她只是淡淡地说着,好像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而这,只会让他更难受。他的姑娘,本该值得所有的爱与善意。“我可以给你满天的烟花棒,可以每天给你煲喜欢的粥,你喜欢的裙子、发卡、、周边、包包、化妆品,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买。”不管她会不会以为那是鬼话,他只想告诉她,他愿意去做。日后再慢慢用时间证明,他说的都会做到。“我努力,活得久一点,绝对不剩下你一个人。”听完这句,黎珈欺身上前,不出所料地将他封唇。她没再哭了,下午哭的够多,也够累了。她只想亲近他,这是她现在最喜欢的人啊!每天的工作都不得不面对死亡的命题,沉着冷静,稳重理智的殷谌许,现在却温柔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傻话,但她乐意听。就算知道可能无法实现,她也要紧紧抓住这个瞬间。“殷谌许,我好喜欢你。”黎珈急不可耐地把他抱紧,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他。“我爱你。”殷谌许直直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将她吸了进去。面对他,黎珈仍是控制不住心跳,但比心跳更重的,是他在心底的分量。不知不觉间,一点一滴,他被安放于心,愈来愈重。殷谌许从没对谁说过这话,但在这个瞬间,他说的毫不扭捏,也不犹疑。来自心底的呼唤,顺其自然地说出口。但是,殷谌许忘不了她下水后的难过,也不会忘记刚才听到的事。“老婆,对不起...虽然我之前不知道那件事,但我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让你害怕、流泪,都是我的错。”现在,他何止想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