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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ND等人追过来,开口劝他:“何必这么急躁,顾汐,你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顾汐叫来助理,让他准备齐全,他们要赶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国。“明天就要开庭了,你发什么疯!”连林新都不认可:“顾先生,你考虑清楚,一旦缺席,后果可大可小。”顾汐早就管不了那么多,他上楼把重要文件都收拾好,又打了个电话给香山,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让他走吧,申请延后开庭。”乔抑声默默跟进客厅,顾汐正从二楼下来,投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电话一直打不通,顾汐真着急了,齐一恒究竟是怎么得到香山的研究成果的。再往深处想想,每天都有人跟他报告香山的生活起居,看似安全,会不会别有内幕?顾汐头疼,他想亲自回去,看到香山无恙才能放心。“有什么最新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林新送顾汐和助手到机场:“放心,总有办法的。”经过这一遭,顾汐很清楚自己最担心什么,即使输掉官司,或者公司破产,在他心里,也远没有香山的安危来得重要。“到时候再联系。”从机场到研究所宿舍,这一路相当熟悉,顾汐这时候才有所顿悟,原来离开这里,前后不过才十天。司机来接他,坐在车上,顾汐接了个电话,出乎意料,是个陌生号码。现在是深夜,他望了望车外,一片漆黑,香山应该已经睡了。“顾先生……”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顾汐没费多少心思去揣测,他听出来了,这是齐一恒的声音。顾汐笑问:“找我有事?”齐一恒沉默了片刻,开门见山:“顾先生,明人不做暗事,有笔生意想跟你合作,不知道成不成。”顾汐点了一支烟,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狠狠吸了两口:“说说看。”“想必你也知道,你的两位大主顾要转头跟我们签约。而且我还听说,如果你跟他们的生意谈崩了,那么接下来的官司,顾先生会很麻烦。”顾汐不置可否,并没有表态。“那么请顾先生考虑跟我们合作,彼此双赢,没什么不好。”顾汐不动声色地笑了:“是吗,我只想知道,你们现在有技术,有人脉,为什么要跟我合作。”齐一恒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了个弯,意有所指:“顾先生,人都是感情动物,但是报复心也最重。换做是你,被冤枉入狱将近十年,再有多少感情,也不比一场淋漓的报复来得痛快吧?”顾汐知道,齐氏现在如鱼得水,不管是市场、舆论导向,或者是学术界,都被他们牢牢把握在手里,但是他们公司的规模还不能跟顾氏相提并论。不管以什么方式,他们获得了香山的研究项目,从某个角度来看,也是烫手的山芋,齐氏没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完全启动这个项目。即使投入生产,后续也是个大问题,齐氏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通电话,齐一恒之所以打得不急不忙,就是笃定顾汐的官司不能输,因此他只能同意合作。顾汐两指狠狠捏住烟头,沾了一手的灰烬,烟立即灭了,手上很烫,但是他似乎没有知觉,低笑道:“我宁愿被报复,这都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不再多话,顾汐挂了电话,车内一片黑暗:“老吴,再开快一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香山。到宿舍楼下,顾汐看了时间,凌晨两点零八分,打发了司机回去,他轻手轻脚爬上楼,摸出许久未用的一串钥匙。进了门,顾汐脱下大衣,悄悄把卧室门掩开一条缝,香山正躺在床上,窗台边月光洒进来,一地银辉,他恰巧能看见爱人睡梦中缓缓起伏的优美脊背。顾汐松一口气,把门带好,立刻钻进浴室,迅速冲了个热水澡。身上不再有寒意,他才小心走进卧室。香山正抱着他的小胖狗睡在床里侧,即使顾汐不在家,还是习惯性地把另一边留给了他。顾汐斜倚在香山身后,为了不把他弄醒,没有像以往那样,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松。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双手绕过他腰侧,轻轻环上去,握住香山的手。小胖狗听出声响,尖耳朵动了动,轻轻蹭了蹭主人的下巴,又睡过去了。顾汐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他伏起身,亲亲香山的额头,又一路沿着颈项向下,若有似无的触碰,眼神却一刻不离开心上人。香山无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也许是奔波劳碌太困顿,在无比温馨静谧的环境里,不过一刻钟,顾汐抱住香山,也沉沉睡了过去。小胖狗翻了个身,毛茸茸的脑袋枕在香山肚子上,把主人给闹醒了。天已经蒙蒙亮,香山感觉后背落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有一种顾汐回来了的错觉。他打消了立刻起床的念头,默默感受了片刻,忽然惊起,慢慢回头。果然是顾汐。他难得睡得这么熟,呼吸均匀平稳,表情恬淡,香山晃了心神,伸手去抚顾汐的眉眼,碰了碰他的嘴唇、下巴,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躺下,帮他慢慢把被角掖好。小胖狗扒拉着被子,被香山轻轻拍了脑袋:“别闹,咱们再睡一会儿。”香山迷恋现在这样让人安心的氛围,他和顾汐静静躺在一处,天天迷迷糊糊也睡着了。仿佛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平淡的日子,步步紧逼的危机感也不复存在。香山才发现,没有顾汐在身边,以前的日日夜夜,原来并不安稳。顾汐做了个梦,年代久远,但是印象深刻,历历在目。与其说是梦,不如称作回忆。他记得那天,副总匆匆忙忙过来,说是二叔出了事,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飞奔到医院,本来以为经过手术,一条命总能捡回来。他劝过二叔很多次,公司交给年轻人就好,他想让二叔多出国散心,安心养老。老人家也答应他,等监管完手上那批机器,顺利出品,就彻底不做了。顾汐等在手术室外,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久几位医生同时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方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内心麻痹,接着是出殡,火化,顾汐后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切行程他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香山被审判那天,他也去了,坐在最后一排。直到法官宣布量刑,香山站在庭内,默默聆听,最后被两名法警押解,离开现场。他一步一回头,探寻的目光,顾汐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顾汐才真正觉得,原来他所爱的人,都慢慢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