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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李斯特选择照办。……次日清晨,依照好友的请求,李斯特一大早就拿着肖邦那本克莱门蒂的回了自己公寓。他今天临时有个很重要的邀约,估计一整天都没什么闲暇时间分身做个邮递员。肖邦不喜欢被迫终止睡眠。完全体谅好友的金发钢琴家立马忘掉昨晚的誓言,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曲谱被他放在茶几上。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是这一本曲集,难道波兰人还在曲谱里暗藏了深意?好奇的他轻轻翻开,一眼就在扉页处发现端倪——在右下角,有一处隐晦的签名“Cho”。想起昨晚某人全盘否定自己提议的样子,李斯特就觉得好笑。弗里德这是忘了他曾经留下的印戳?送这个真的不怕当场被识破嘛——还不如送我那本呢,起码更能博得对方欢心。又或者是他想打苦情牌?身为未婚夫却不得不为未婚妻搜罗另一个男人的一切,忍着心痛和悲哀——噢,和早上那杯咖啡一样,一想就苦到胃疼。不行,这个谱子绝对不能送出去!李斯特轻手轻脚地挪到曲谱柜边,挑了份曲集,确认扉页上也留着签名,满意地再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张牛皮纸包好。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找来装饰用的麻绳和一小束干花,把这份礼物变得更加精致。顺便的,他还贴心地肖邦留了个便条。啊,亲爱的弗里德,弗朗茨从不出错——你一定会感激我的。*鉴于匈牙利人贴心起来是真可以达到无微不至的境界,晨起的波兰人看到那份被加工好的礼物,倒也没想着拆开确认。他只是扫了眼那张“就是它,带走它,送出去”的卡片,在它完成使命后将它丢进了废纸篓里。等到座钟指向某个合适的时间,心情舒畅的青年带着这份礼物出了门。安亭街38号。肖邦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未婚妻从楼上下来——她正在楼上接受佩蒂特的礼仪课。不知为什么,青年眼前竟浮现出山雀小姐满脸委屈的模样。他矜持地轻笑出声,随即又隐晦地确认四周已久是无人的状态,这才恢复淡漠的表情。“日安,先生。与您在此刻相见,令我这一天都沐浴着阳光。”肖邦挑了挑眉。欧罗拉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配上她恰到好处的微笑,完全可以媲美沙龙里的高岭之花。佩蒂特一定是个称职的教导嬷嬷,一上午不到,就能有如此成果。但他,还是喜欢那个更加灵动的欧罗拉。“日安,小姐。请相信我亦是如此。欧罗拉,鉴于你昨日给我的简信……我想,这样东西应该可以慰藉你的‘小烦恼’,让你的‘阳光’更灿烂些。”他看到她眸中眼波流转,盎然的生机瞬间就在两枚琥珀里拼凑出一个春天。大抵所有的女性都无法抗拒漂亮礼物的吸引——他满意地欣赏着她小心地取下干花,欢快地拆着麻线,期待地揭开牛皮纸的画面。沉默突然将空气凝固。此刻难道不该是欣喜,乐谱她不喜欢吗?疑惑自肖邦的眼底出发,与欧罗拉的欲言欲止在空中碰撞。“抱歉,弗朗索瓦,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在你面前提那么多次的肖邦,我应该先确认你的心情……”她艰难地组织着句子,说出的话却叫他满头雾水。“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原本以我对你的认知,你应该会喜欢肖邦的音乐——啊,再次抱歉,弗朗索瓦,我只是太惊讶……你竟然喜欢李斯特呢。”你竟然喜欢李斯特。喜欢李斯特。李斯特。我喜欢个贝多芬的李斯特啊!肖邦看着欧罗拉缓缓举起的乐谱——封面放大加粗的字体地印着,瞬间被震撼得思维停滞。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窒息是何等“美妙”的滋味。第16章Etude·Op.16【回礼】客厅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诡异的安静让欧罗拉展示曲谱的手定格在那,几乎不敢放下。她解读着弗朗索瓦脸上的表情,震惊、错愕、怀疑似乎还带着些许隐怒,将他原本柔和的五官变得深邃复杂。她心下一滞,她该不会说错话了吧?只是……如果弗朗索瓦并不喜欢李斯特的曲子,那他为什么会把这位钢琴家的练习曲集送给自己呢?尤其肖邦和李斯特,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李斯特更像是钢琴上的“硬技巧”,着重考察着演奏者的指上功夫;肖邦应当归属于“软技巧”,需要更加细腻深刻的内在处理。但这并不意味着二者全盘对立,虽有偏重,但它们是交融的——毕竟李斯特也有内涵深刻的作品,肖邦亦有令人手指折断的篇章。欧罗拉不知所措地盯着手里这本,心中满是懊恼。只恨不能回到几分钟前,捂住她正要过度解读的嘴巴。直直白白地告诉对方自己“非常喜欢,很是高兴”不好吗?谁规定喜欢李斯特的曲子就非得要讨厌肖邦呢?肖邦的曲子没有错,一定是她在未婚夫面前过多提起这个人令他不快了——他可是来送礼物的。这真是自穿越以来她做过的最糟糕的事了——她辜负了一颗心,一位绅士从一开始就一直给予她的善意。怎么可以这么迟钝,怎么可以这么蠢!欧罗拉急红了眼,只要允许,眼泪几乎下一秒就能淌出来。“……欧罗拉,你说得对……我、的确、喜欢、李斯特、的、曲子——”像是放弃了挣扎,又或者说将无奈全部化成一句叹息。温润的男声带着些微笑的韵味,一词一顿地断句,近乎咬牙切齿却又云淡风轻,虽然矛盾,但最终确认了少女的猜测。“啊,弗朗索瓦,那真是太好了……”通红从双目中慢慢消退,只是欧罗拉的琥珀眸子像被洗过一般,变得更加水灵。“我弹里面的曲子给你听好不好?李斯特的曲子我也擅长的——”阳光仿佛重新回到少女身上。她一转身就把曲谱铺在了谱台上,轻快地坐下打开琴盖,充满期待地望向琴边伫立的绅士青年。她怕他对自己的琴技不甚了解,又急切地解释补充了一句,“之类的曲子我也没有问题,只要是你想听的李斯特,我全部都能弹给你听。”“……”不知为何,欧罗拉发现弗朗索瓦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越发复杂。“欧罗拉,我并不介意……你给我弹肖邦的曲子——我是说,你弹的所有曲子,我都会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