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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蓁赶紧道:“是的,三哥,我这一段时日和清辞看了你给我的棋谱,也不知道有没有进步,来让你给我们指点一下。”宋清辞这才知道,那本棋谱原来是太子的,可见棋谱上笔势挺拔的批注也是太子留下的。宋清辞原先只知道太子率领十万大军,攻进上京,平定天下,有勇有谋。却没想到他能写得那样的一手好书法,笔势游云惊龙。太子既能文,又能武,当真是文武双全,才情出众,令人敬佩。裴行璟拨弄了下白玉扳指,看向宋清辞,“公主和蓁蓁先下一局。”宋清辞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应了一声好,那本棋谱她翻了几页就没再看,现在还在她床头边放着呢,哪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翻开看几页立马就有困意了。棋艺肯定是没有提升的,可是自己编的谎只好圆下去。宋清辞和裴云蓁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宋清辞还好一点儿,裴云蓁走棋完全就是毫无章法,想走哪儿就走哪儿。宋清辞贝齿轻轻咬着唇,指腹捏着莹润的白子,正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裴行璟目光停在她身上,女郎如云鬓发上没有太多装饰,玉石步摇垂下的流苏,随着她下棋的动作摇摇晃晃,泛着熠熠的光华。娇嫩的一张小脸儿,此刻神情认真,唇上没有涂口脂,但并没有失了精气神,宛若春日枝头的樱花,透着淡淡的粉色,越发显得娇嫩。裴行璟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宋清辞在他面前下棋的情形,那一次是在寿康宫,太后第一次召见宋清辞。那时宋清辞对着太后、裴云蓁还有他,透露着几分拘谨和陌生,可是现在,他对宋清辞而言,已经不再是陌生人。黛眉微微蹙起,樱唇被咬出一条白色的印子,望着棋盘,宋清辞鸦青的睫毛翘动着。她学别的东西都很快,可在棋和书两方面,却要差一些儿。毕竟她出身小户人家,小时候,她娘能咬牙拿出银子让她跟着一位老秀才读几年书,这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读书可是费银子的事。至于琴、棋、丹青等等,她只跟着那个老秀才学了点皮毛,那个老秀才懂得也不多,这些东西需要大量的练习,非一朝一日可掌握。宋清辞和裴云蓁两人坐着下棋,裴行璟长身立在一旁,离她们二人不近不远,并未落座。宋清辞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走棋,突然指腹传来温热的触感,裴行璟来到她身旁,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指尖的棋子,无意间触碰着她的指尖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走这里。”寥寥几个字,裴行璟的声音醇厚悦耳,就好像春日的夜,微风徐徐,送来桃花、杏花的清香。宋清辞一愣,她下意识看向裴行璟,此时他们两人离得很近,她可以闻到裴行璟身上的龙涎香,指尖儿被裴行璟碰过的触感还在,裴行璟身上的温度要比女子高一点,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干净,修长又匀称。这双手不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而是拿过刀剑、平定天下的。宋清辞一颗心突然跳的快了些,赶忙收回视线,盯着棋盘。裴云蓁鼓着嘴,“三哥,你怎么帮清辞不帮我?”裴行璟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声音仍是淡淡,“你下棋没有章法,乱下一通,就算帮了你,你也赢不了。清辞愿意陪着你下棋,我自然要帮她。”清辞?叫她名字的人很多,可宋清辞还是第一次从太子口中听到她的名字,清和又醇厚,太子叫她的名字很好听。裴云蓁小嘴鼓起来,“三哥,你觉得我这一段时日棋艺有提升吗?”裴行璟声音淡淡,“你说呢?”裴云蓁不服气的道:“三哥你不要看不起我,假以时日,我一定会提升棋艺,到时候三哥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裴行璟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用假以时日,梦里什么都有。”听到这话,宋清辞不由得笑出声,她一直觉得太子肃正,可今日才发现他风趣的一面。裴云蓁两颊气的鼓鼓的,“清辞,三哥瞧不起我们,说我们在做白日梦呢。”裴行璟薄唇勾起一抹笑,语气慵懒又随意,“三哥瞧不起的只有你。”宋清辞眸子弯起来,很自然的顺着裴行璟的话说下去,“对,殿下刚才可没有说我,只说了你。”裴云蓁瞪圆了眼眸,“好啊,清辞你变了,你和三哥是一伙的,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听到裴云蓁这番话,宋清辞笑起来,笑声清脆,“我和殿下才没欺负你呢。”说着她看向裴行璟,“是不是,殿下?”裴行璟薄唇勾起,“是。”望着宋清辞脸上的笑意,裴行璟眉梢眼角透露出几分柔和。他第一次见到宋清辞时,还未及笄的少女在委屈的哭泣。新朝建立后,宋清辞面对他时总带着几分疏离,可今日宋清辞在他面前毫不防备、轻松自在的笑着。裴云蓁在一旁看着,心里嘀咕着,她也没看花眼啊,怎么感觉三哥和清辞之间透露着无法言说的自然?说笑了一番,眼看时间不早,宋清辞和裴云蓁从东宫离去。裴行璟送着她们出去,裴云蓁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烂漫的山茶花,她快步跑过去,没跑几步,转过身子,“清辞,我去摘几朵花儿。”“好,一会儿我去找你。”随着裴云蓁离去,只剩下宋清辞和裴行璟两人。裴行璟与她并肩而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宋清辞只到他的肩膀处,“那几个司寝宫女,公主不要多想。”裴行璟提起司寝宫女,宋清辞立即意识到裴行璟已经知道她和裴云蓁今日到东宫的意图了。也是,东宫守卫森严,那些宫人一定会告诉太子的。然而她和裴云蓁为了不让太子知道这件事,还故意用下棋当借口。宋清辞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多想什么。殿下身边骤然多了几个司寝宫女,蓁蓁拉着我来只是看一看这几个司寝宫女为人如何,殿下放心,以后我和蓁蓁不会再找她们问话了。”司寝宫女是伺候太子的,她和裴云蓁今日的行为确实不妥当,尤其她还是一个前朝公主,更不应该涉及这些事情。刚才那番话就是解释,省得太子误会什么。裴行璟唇边溢出一丝无奈的浅笑,宋清辞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没有关系,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宋清辞明白的。裴行璟淡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公主得闲时,随时可以跟着蓁蓁到东宫。”宋清辞应了一声好,“殿下再见,我先去找蓁蓁了。”宋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