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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不轻,若是医治不当也许那条腿就会废了。军中的大夫们束手束脚,竟不敢轻易医治。副将们慌了神,四处寻找民间懂得治外伤的大夫。那天,我终于找到她了。她一袭素衣,头发松松垮垮地挽着,未施粉黛,捧着一只比她的脸还要大的白瓷碗,坐在铺面外的台阶上,喝了一口汤,鼓着腮帮子皱眉打量我,倒有些可爱。「我是青城山下白素贞。」她云遮雾绕地不知在说什么,但那一瞬间,我立刻就能笃定——乔烟儿没死,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她眼中的疏离和防备叫我很是恼火——这该死的女人!我沈南山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这般口拙过,直到她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打了一个饱嗝,起身准备进屋,我竟都没再想出一个想对她说的字来……真是……恼火。也是在这时,我见到了他——白奕辰。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何我派出的人根本找寻不到乔烟儿的一丝痕迹。启北侯府的嫡出二公子白奕辰——他母亲是咱们那位小皇帝的亲姨母,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启北侯——想要将一个人藏起来,又是什么难事?可是那女人叫他什么?官人?我那心中的火苗一下子窜成了熊熊大火,若非此刻有伤在身,我定要与那姓白的决一死战。她不是乔烟儿吗?若说她不是,可她手上明明有烫伤的痕迹……可若说她是,为何她的腿上又没有牙痕?那女人说……乔烟儿死了,她不是乔烟儿。那一瞬,我忽然有点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歇斯里地,只知道我的眼眶火烧一样得热。「你胡说!她没有死!她没有死!」乔烟儿死了?不行!她不可以死!她乔烟儿,是我沈南山的妻!是我沈南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妻!我还未允诺,她怎可就这样死了?死在了……死在了我刚刚开始心里有她的时候……怎么可以……我稳了稳情绪,算定不能让姓白的那小子看我的笑话。说起那小子,曾经可是京都府的风云人物。侯府嫡二子,不用承袭爵位,所以老侯爷便由着他的性子。他聪慧,文武皆甚通透,且自小便有悬壶之心,更是南下拜了名医为师,后来投身入仕,就进了太医院。说起来,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我其实更愿意同他成为朋友。姓白的喂了我服下了麻沸散。这东西真好,服下去,我忽然找到了难得的宁静。多年征战,养成了浅眠的习惯,我已不记得上一次睡了个好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暂且,就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吧……也许是鬼迷了心窍,我竟命人将乔烟儿强行绑了来。言语间我能听出——她的心里,果然是有了那个姓白的。哼,白奕辰算个什么东西?不论她是不是乔烟儿,总而言之,这个女人,我一定要留在身边。可笑。愚蠢。白奕辰居然真的孤身一人来救人了?此处虽然地处偏僻,可他若是真要调集侯府的兵力过来,也只需要等待几日而已。白奕辰若是真调用启北侯府的兵力,我未必能胜过他。可是看起来,他并没有这么做。毕竟从我绑了乔烟儿来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根本就没有去搬救兵。人啊,终究还是渺小的。白奕辰再聪明一世,也终究是敌不过箭雨的。我看见他在我面前轰然倒地的时候,突然就想——我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在战场上被乱箭穿心?白奕辰死了。乔烟儿也死了。呵——我方才,仿佛看到了一株绝美的曼珠沙华,由喷溅的鲜血幻化,绝美。艳丽……就好像……就好像我大婚之日时,乔烟儿头上的那方红盖头。我的结局终于出来的时候,正值黄昏。沙场上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闻起来叫人安心。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一个万箭穿心的白衣少年,他的血将箭羽都染成了红色。而我如今,竟和他的影子重叠了。多讽刺啊。我低头看了看胸口——暗红色的箭羽,启北侯府的标志。我杀了他家的二公子,他们自然是要我的命的。这边疆寸草不生的地方,倒还真适合寻仇呢。有人说,忘川水畔开了三千里曼珠沙华。我要寻的那一株,会在那里等我吗?@快看那是我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