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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就是有话要说,可是您又不说。”桑汀有些难堪地咬住了下唇,更说不出话来了。好在姜珥不懂,见她不语,转瞬又忘了,愤愤说起另一事:“敖登那个家伙不准我来找您说话,说我再来找您,他,他就要打我!”桑汀愣了愣,堪堪从方才的羞涩回神,想起稽晟在马车上说的那话,默了默,摇头说:“敖大人只是忧心你的身子,断断没有旁的意思的。”听这话,姜珥便垂了头,语气怏怏:“所以,其实您也不想和我说话,是吗?”“怎么会呢?”桑汀哑然失笑。姜珥抬头,刚要说什么,身后的老mama上前来,对桑汀歉意一笑,“我们夫人路途奔波,身子乏了,说些胡话,还请娘娘莫要见怪。”桑汀弯唇笑了笑,“那便快些回去歇息吧。”老mama应下,带姜珥随张府的丫鬟去了另一侧院子。姜珥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桑汀在后边看着,眉眼低垂下来。桑汀看向其阿婆,终是忍不住问:“阿婆,敖夫人她…怎的会受伤啊?”其阿婆叹气,“当年大王攻打东夷诸部族,就是敖大人领的军队,敖夫人那时候还是东夷姜府的千金小姐,不知受了什么牵连才伤着的,这事和敖大人关系深,老奴三两句话还当真说不清。”如此,桑汀便不再问了。等进了院子,她才想起来那一包袱的金银珠宝,忙又问:“阿婆,那些东西呢?”其阿婆哎呦一声,“娘娘,那东西到底怎么来的?您瞧皇上那脸色,可是气得不轻!”“这,”桑汀苦了一张脸,“昨日多谢阿婆替我说话,那东西是敖夫人带来的……”其阿婆脸色一变,忙摇头:“娘娘,皇上不提这事便也过去了,您千万别忧心,那东西老奴都好好收着呢。”几月下来,其阿婆已然成了桑汀最忠诚的“心腹”。进屋收拾行李时,其阿婆又唠叨说:“娘娘,待会到了晚膳,老奴给您准备好,您啊就和皇上说几句好话,哄一哄皇上,这事定然过去了,皇上疼您,哪里舍得真真计较啊?”闻言,桑汀蓦的湿了眼眶。素日里想尽法子让他不生气,谁知到头来,竟是自个儿惹怒了他。心里酸酸的,既是心疼,又不像是心疼,更像是做错了事,伤了他的心。起初那时,刚刚得知稽晟就是当年落魄的少年郎,她只想使法子治好他躁怒发作的怪病,尽她所能,好报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既不畏惧,也不曾有热烈的欢喜。可自从知晓稽晟是六喜师傅后,她也分不清是自己究竟是怎么个心思了。从前的稽晟,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死的东启帝,是残忍暴.虐的夷狄王,手段狠辣,不近人情。如今的稽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喜怒哀乐。想着,那抹红晕又泛上了脸颊。收拾妥当后,一老一少配合着张府的厨子,精心备好晚膳,谁知到酉时也不见东启帝身影。天快黑了,门外寒风凛冽,桌上冒着热气的佳肴慢慢冷却。桑汀往门外瞧了好几回,只见风卷落叶,她知晓稽晟有事要忙,生怕误事,不好多问,更不好去打搅,可到底是心有不安。倒像是习惯了稽晟在身边,忽而不见,会发慌。等到天黑透了,膳食热了两三回不止,她忍不住叫了随行的宫人去前院看看。那宫人来到前院厅堂,无人在,茶已冰凉。过往收拾东西的小厮说,老早的,就见几位大人牵马出府去了,瞧着方向,是要去漓河水畔。-江东城,漓河岸边。已是夜深,岸边却聚集了许多人,老老少少围成一团,额上皆贴有符咒,嘴里念念有词,更是人手一火把,将漆黑的夜照得通明如白昼。稽晟在距离几里地外的木屋旁瞧着,剑眉紧蹙。张玉泉说:“这些便是天晋教派的,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聚集此地祷告。”大雄问:“都祷告些什么?需要这时候来?”张玉泉有些畏惧地望了东启帝一眼,为难开口:“深夜前来,自是为了掩人耳目,祷告的…是亡晋光复,夷狄王沉死……漓河,永世不得……”说着,没声了,是不敢再说了。稽晟阴沉着脸,攥紧的拳狠狠砸在木板上,声音比河水寒凉千倍百倍不止:“郡守赵得光呢?人是死了吗?”如此猖狂胆敢咒他稽晟死,合该割了舌头丢去娑那街头!张玉泉身子一抖,知晓帝王动怒了,可是午后谈事说起这茬时,东启帝戏谑笑着,说要来瞧瞧,早知现在,他千不该万不该领着一行人来!然而已经迟了,张玉泉只得硬着头皮交代:“天晋教派是这两三月才猖狂起来的,漓河蜿蜒曲折,长几百公里不止,几乎处处有无知小民深夜祷告,赵大人派府衙查过,抓了人回去惩戒示众,谁知压不住风气,劳兵伤财,到如今,管不住……只得转为抓源头,从学堂教坊下手,其效果……”有今夜状况,可见此等做法的效果不佳是真。“一群废物!”稽晟狠声斥罢,长袖一拂,厉色吩咐:“来人,都给朕抓起来,捉拿回府衙关押,连夜审问,审不出明日一早挂街头!”“朕倒要瞧瞧,有哪个是不怕死的!”“是!”大雄立马带人过去。这厢,稽晟已凛然转身离去,高大身影隐于浓郁夜色中,孤高清冷。这样大的动静传到城内郡守府,赵得光睡梦中惊醒:钦差纪大人竟来了?何时来的?怎的半点消息全无?最要紧的,是官差不保了!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月儿高高挂,稽晟回到张府,子时都已过了半刻。院子前留了两盏灯笼,照得青石板路发亮,他步子沉重,脸色仍是铁青的,临到门口才堪堪缓和了些。不知怎的,在推门那一瞬顿了顿。想要他稽晟死的人,从来不少,刺杀也好,下毒也罢,唯独是这下.咒,无关痛痒,不伤身体发肤,瞧着像儿戏,可笑至极。他从来不信。今夜过后却止不住想,屋子里那个小没良心的,会不会也在心里祷告过,祈求他稽晟死,祈求摆脱这一切,得到解脱。她手无缚鸡之力,便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遑论她没有,被他圈在领地之内的女人,只要他稽晟一日不死,她桑汀便一日别想逃脱。这时屋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稽晟倏的回神,眉头一皱,推开门。里头两道视线望过来。那双困倦得耷拉下去的杏眸忽而睁大,眸里有灼灼光亮:“大人回来啦!”桑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