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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一听他用那语气说话,简莲觉得自己的拳头瞬间硬了,她起身一本正经道:“公子夫人,你们俩慢慢吃,我们去赏月,今晚绝不回来,不用留门。”此时,黎相忆默默装死,他们可真体贴,她想找个地缝里钻进去。大头都走了,范巧更不可能留,她望着两人温和道:“你们俩不用急,碗筷放桌上,我明早回来收拾。”说完,她快步跟上简莲。范巧最后一走,这桌上便只有两人。夜风微热,院子里没人,倒有虫鸣,偶有蛙声,说静不静,说吵也不吵。黎相忆的头越来越低,到后面甚至想埋到碗里去。“头低垂那么低做什么,碗里有钱给你找?”骆应逑优雅地放下碗筷,好笑地看着身侧拘谨的人儿。“就是有钱给我找,怎么了。”黎相忆起身,极为缓慢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半点没看骆应逑。然而即便她没看,她也感觉到了身侧那道炙热的视线,搅得她心乱。“是么。”骆应逑单手撑着下巴,唇角轻扬,他痴迷地看着黎相忆,烛火落在他面上,浮着浅浅的光。“要搭把手么?”“不用。”黎相忆将用过的碗和盘子各自往上叠,随后一起捧去厨房。骆应逑迈着闲适的步子跟在她身后,她说不用,他便看着。进入厨房后,黎相忆心里是又纠结又烦乱,他们一走,她便觉得哪里都不自在。“你这是要洗碗?”骆应逑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他并不急,反而对她的行为饶有兴趣。“洗吧,我等你。”这话说得平淡,甚至是温柔,可黎相忆总觉得自己在他话中听到了调笑的味道。她转过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恼道:“不洗了。”说完,她提着裙摆大步跨出门槛,谁想还没走一步便被他抱了起来,身子忽地凌空,她没了安全感,下意识去抱他的脖子。“你想干嘛?不准乱来。”骆应逑侧过头,轻飘飘地扫她,一步步抱着她往屋里走。他走得并不快,可以说是相当慢,可正因为慢,黎相忆反而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跟着他的步伐一点点加快。“你。”他目视前方,缓缓吐出一个字,接着又道:“我的确有很对话要对你说,也有很多事要同你做。”“你个下流痞子!”闻言,她羞得捶了他一下,不安地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去,你不准进房,那里是我和娘亲住的地方,你不能……”“不能什么?”他挑眉,拿目光调戏她,挑逗似的自上而下,最终落在她急促起伏的地方。“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气结,杏眼圆睁。“装。”“啊……”他将尾音拖得长长的,眨着清澈的眼看她,疑惑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最好。”她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一手抓他身前的衣襟,“今晚只能睡觉,你什么都不能做。”“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想睡你。”说着,他飞快在她面上偷亲一口。“啊!”她被亲得猝不及防,娇嗔道:“臭流氓。”每次调戏完她,骆应逑总是心情大好,“你最好省着点力气骂,不然待会儿骂不出。”厨房离住的几间屋子并不远,两人自然也聊不了多少话。“嘭!”骆应逑一脚踹开房门,房门受到重创,猛地撞上墙壁,可怜兮兮地来回摆动。“吱呀,吱呀,吱呀……”“你不能少用些劲儿么,门都要坏了。”她严厉指责他,“不是你买的不心疼是不是。”“明日我们便要走,下次少用点劲儿也没机会了。”他稳稳抱着她,抬腿关上房门。房门一关,黎相忆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急中生智道:“我想先沐浴。”骆应逑矮下身子将她放在床榻上,没等她再说便倾身压了过来,沙哑道:“做完再洗。”*今晚的月亮相当圆,高挂半空,流泻的银光撒了一地。贾人和简莲嘴上说去隔壁隔壁家赏月,但实际上,他们俩早已收拾好行李打算今晚离开。老王夫妇虽不懂他们俩为何要借自己家的后门离开,不过还是给他们行了方便。一切都是身外物,要带走的东西不多,杂七杂八的也就三包袱,贾人拿着两个,简莲背着一个。“趁这会儿他们没发现,我们……”贾人打开后门,刚一抬头,跨出一半的脚僵在半空中,只见面前围着一大堆人,各个都穿着黑衣裳,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而领头人正是元夕。“贾大夫,这么晚了,你打算带莲姐去哪儿?”元夕抱剑,冷冷地看着两人,语气不善。“赏月啊。”贾人立即将简莲拉到身后,直视他嘲讽道:“骆应逑想杀我是么?你就说实话,是不是。”元夕默然,右手按上剑柄,五指缓缓捏紧,“元夕!”简莲上前一步拦在贾人身前,大声质问道:“当真是王爷让你来杀他的?”“莲姐,你到我这边来。”元夕并没回答简莲的问题,可他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确了。“你想杀他是么?”简莲摇头,不敢置信道:“我不信王爷会如此无情,是他帮王爷解开煞蛊,王爷现在做了皇帝便翻脸不认人了?”贾人不屑道:“我早跟你说过,他不会允许一个能威胁他的人存在于世。”“唰”,元夕利落地拔出长剑,剑尖直指两人,森冷的寒气瞬间吹散了夏夜的热意,“莲姐,过来。”简莲厉声道:“元夕,你若真要杀他,我便跟他一起死。”“莲妹……”听得这难得的好话,贾人大为感动,含泪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望着两人半晌,元夕手腕一翻,长剑入鞘。“贾叔,公子让我送你一句话,只要你觉得它是玩笑,那它便一辈子都是玩笑。”他收剑,贾人不由大吐一口浊气,方才差点没命,“废话,那就是玩笑。”“你们走吧。”元夕不舍地看着简莲,问:“莲姐,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拿你威胁贾叔害公子,你会怎么做?”简莲不假思索道:“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你们走吧,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