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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疾手快,伸着筷子使劲往他碗里夹。那一老一少在屋内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戏码,慕风无奈摇头,就着碗里仅有的素菜吃光了饭。“王妃。”简莲出声,见黎相忆低头想事便说,“待会儿王爷要沐浴,他看不见,一个人不方便,你去帮帮吧。”“我去帮他,沐浴?”黎相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说他们俩不是夫妻关系,就算是,她也难为情。“唉,王爷出了这事,王府里召不到婢女,以前都是我在旁伺候,如今王妃嫁过来了自然是王妃伺候。哦,我晚上约了街头的王婆有事商量,这会儿刚好到点,走了啊。”说完,简莲扔下碗筷大步出门。“莲姐……”黎相忆话还没说完,简莲便如风驰电掣一般没了人影,于是她转着和善的目光看向慕风,慕风回以和煦一笑。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手,好吧,让他去怕不是帮倒忙。视线再转,庄伯不在,檀叔如今就是个老小孩。不对,还有一个。黎相忆将最后的希望都压到了元夕身上,结果刚刚还在屋子里追逐的人这会儿没了人影。暖色的烛光下,慕风面上的笑意更暖,“王妃,属下帮你提水。”不同于骆时遗的温润,慕风的笑更具亲和力。黎相忆抬头看他,虽然他少了一只手,父亲患了呆症,可他的笑却是王府里的最多的,很奇怪。“不麻烦你了,我提得动。”*话都出口了,不行也得行。提水的时候,她没走几步便开始手酸,“嘭”,木桶跌落在地,水花一圈圈泛起。黎相忆顿觉自己把话说满了,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做饭还行,提水是真勉强,手劲半点没有。半桶水都够呛,更别说多的了,可这半桶半桶地提,何时才能将浴桶放满。元夕不见人,她只能红着脸去求助慕风。慕风向来是个好说话的,没等她开口,他便接了她手里的水桶往新房走。“谢谢。”有人接了提水的活儿,黎相忆想,下一步得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新房内,各处已点起琉璃灯,骆应逑拿着本薄薄的册子仰躺在矮榻上,轻盈的广袖从榻上垂落。黎相忆进门,径自走到衣柜前。他不搭理,她也不给自己找不快。衣柜里的衣衫很多,春衣挂着,秋衣和冬衣叠着,中衣单独放在小格子里见是她来,骆应逑蹙起眉梢,语中略起波澜,“怎么是你,莲姐呢?”平日确实是简莲伺候他沐浴,但简莲也就是给他准备点洗漱用具。“你怎么知道是我。”黎相忆随意拿了套中衣,走到屏风后将它放在浴桶边的凳子上。听得对方语气不善,她也不客气,“莲姐找街头的王婆说事去了,你自己来吧。”“等等。”她转身时,他喊住了她,淡淡道:“她不在,那今晚由你伺候。”“伺候?”黎相忆回头,她好心帮他,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真叫人不舒服,“我为何要伺候你,我又不是王府里的丫鬟,而且你休了我,我也不是你妻子。”“去年中秋佳节,你给本王斟了一杯毒酒,若不是本王喝了那杯毒酒,瞎眼的人就是你。忘了?”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唇角绽着诡异的笑意,“黎相忆,本王的眼睛是为你瞎的。”他一走近便有一道迫人的压力袭来,逼得她心头慌乱,她下意识往后退去,最后退到墙边,无处可退,可他却没停住脚步。“王……”慕风进来送水,目光恰好撞着墙边的两人。非礼勿视,他立马低下头,离去时顺道把房门给关上了。“咔”,房门被牢牢关上,黎相忆应声抖了一下,后背贴上阴冷的墙面。去年的中秋节,她死在那日,如何能忘。眼前这只兔子渐渐露出委屈的哭意,双眼微红,骆应逑便没继续逗她,转身走了几步,张开双手道:“愣着做什么,当木头?过来为本王宽衣。”“……你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手残。”她哑声回道,蓦然想起这事,伸出一半的手便垂了下去。骆应逑侧首,轮廓精致如描,他按上自己的手,捏着一处狠狠一拧,只听“咔嚓”一声,是脱臼的声音,他风轻云淡道:“现在它残了。”19.讨厌你就知道骗我黎相忆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你疯了!”她此时又惊又气,忙上前按住他的手,然而一触上他的手臂,她立时用力拍了他一下,“骗子!”“你刚刚在担心我?”骆应逑抬起她的下巴,俯身靠近,面上半带揶揄,“再不给我宽衣,说不定我真的会掰断自己的手,到时你得日日贴身照顾。”顿了顿,他叹息自嘲道:“我掰断自己的手便不会再杀人了,你说,这样好么?”温热的男子气息吹拂在她面上,惹起一片痒意,他说话阴阳怪气,她听得心口郁结,“疯子,哪有你这样的。”“我本来就是疯子,你不知道么。”他指尖冰凉,若即若离地滑过她的面颊,她不禁哆嗦,只听他出声道:“告诉我,白日在外头见了谁。”他这话一出,黎相忆当即觉得浑身一冷,仿佛被人推入冰窟。皮肤上传来麻麻的触感,勾得她直起鸡皮疙瘩,“你派人跟踪我。”“没有。”他轻飘飘地回道,手腕往上一扬,将她的脸又抬高了些,平整的眉心拢起沟壑。她索性仰头直视他,肯定道:“你有。”“我确实没派人跟踪你,因为跟着你的人是我。”倏然,他放了手,话中尽是嘲弄之意。“你跟着我怎会不知我见了谁?”尽管早已料到,然而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心底还是不舒服,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地难受。不管她怎么做,他始终觉得她是带着目的来的。“我是知道,但我更想亲口听你说。”他伸手,缓缓覆上了她的肩头,五指收紧,力道越来越大,“听你说自己跟他在马车里做了什么。”“做了什么?”黎相忆不懂他话中意思,便顺着他的话接道。他的唇紧紧抿着,抿成一道直线,颜色比新婚那夜看起来还要艳几分。静谧中,他靠近她耳边,呢喃一般地低声道:“苟且事。”“苟且事是什么事?”耳尖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