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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锦衣卫通过一只珠花,找到了流落画舫的丽娘。那珠花本是宫中之物,是当年的时新样式,丽娘从母亲那里得来,后来因为生活艰难,将这珠花当了。于是锦衣卫顺藤摸瓜,找到了丽娘。据丽娘说,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后来她和父亲四处流浪,在父亲死后,流落烟花地。问起她母亲是谁,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概不知。只模糊记得当年她住的城郊东街,具体位置却记不清楚。殷衢于是在那天夜里,故意去了东街。那东街已经很是破败,没有多少人居住,他随意走进一个无人住的屋子,进了地窖,引出了许太后的人。宋吉审问了那些人,可是并没有得到线索。但是峰回路转的是,不久之后,东街尽头的一处瓦房被人放火烧了。裴昭小声说道:“那瓦房几经易手,查探之下,发现许多年前,有一个孙氏的妇人精通接生,曾被衙门选中待诏。”殷衢沉吟:“那孙氏现在何处?”裴昭说道:“已经在余杭找到了线索。”说完了容更衣和孙氏的事,裴昭开始转起了小心思,他提到了近来的一件大案,左都督魏丛“谋逆”。魏丛自以为天子没有把他和许家的交情放在眼里,但那日跑马回来后,魏丛思索了殷衢的神态,和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感到了一点后怕。魏丛不是白活几十年,虽然比不得京里的人精,但是知道自己遭了皇帝的猜疑。他当即悄悄在深夜找上了一个大学士,一个太保来商议。这二人一个位列三公,一个名望出众,都是许晖的人。这就是一个昏招,说不清是不是殷衢的故意引导。事情走漏风声,魏丛一边担忧,一边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三人都算得上是朝中重臣,皇帝就算是忌惮他们,也会投鼠忌器。魏丛回府睡了一个大觉,他人生中的最后一觉。第二天,锦衣卫宋吉推开了他家的门,说要请魏丛赴宴,还准备好了车马。大门一开,一辆囚车,还有涌来的锦衣卫团团围住了魏府。就连囚车魏丛也没有机会坐上去。宋吉宣旨,魏丛被定为谋逆。魏丛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他傲然看着宋吉说:“本都督要面见圣上求情。”他想,殷衢捉拿他,一定是绕过了许晖,等他见到了殷衢,许晖也赶过来,此事定有转机。他就算入了狱,许晖定会救他。满朝文武不会惯着皇帝任意妄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宋吉似乎早就料到了魏丛的态度,抽出长剑。女眷发出一声尖叫,睁眼时,魏丛已经血溅当场。事发前的深夜里,殷衢封了城,让锦衣卫严阵以待,他在深夜召见宋吉,亲手递给他一柄宝剑。宋吉在魏府搜到了各种文书往来,他没有翻阅,依照殷衢先前的交代,在众目睽睽之下烧了。于是京中狗急跳墙的人,煽风点火的人,浑水摸鱼的人,都安静下来。裴昭想起了前头的穆宗。他即位以来,感到朝中许氏势大,贪墨横行,地方豪强蛮横,百姓土地尽失,食不果腹,于是开始决心整顿。他大大咧咧地将矛头对准了许晖,结果引来百官罢朝。裴昭听说,性情柔顺的天子在深宫中对着妃子垂泪不已,不久,就一蹶不起。再然后,就是一病不起了。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许太后的手段。这不过是文官和后宫的手段,便将穆宗吓得不轻,要是真的动了兵乱,怕是殷氏江山不保。当年对付穆宗如此顺利,让许晖膨胀起来,似乎以为用他熟悉的朝堂伎俩,就能控制一个帝王。这次魏丛事发,许晖都没有反应过来。百官见识了雷霆手段,不敢像对付穆宗一样指着鼻子骂殷衢。这是谋逆,谁敢跟魏丛扯上关系,大家都避之不及。左都督魏丛犯事,裴昭心道这是个机会,他说道:“陛下,左都督的人选,微臣倒有一个推荐。”裴昭知道,殷衢在朝中根基不稳,没有适合的人选能够补上这个差事,这正是他裴昭的机会。裴昭准备安插一个自己的亲信。他说道:“这人乃是……”他话没有说完,殷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眼神仿若洞悉一切,裴昭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他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他这是在殷衢面前弄权!裴昭跪了下来:“微臣僭越。”殷衢只是抬了抬手让他站起来,连话也没有说。裴昭站起来时,听见铜壶被砸出叮当一声脆响,这声响中仿若带着杀机。裴昭乱糟糟想了一通,突然碰到了殷衢审视的目光,一个激灵低下了头。殷衢坐了下来,将手指轻轻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孙将军是世宗一朝的老将,一个彻彻底底的纯臣,但是早就解甲归田,不闻政事了,裴昭一时间有些惊奇,不知道殷衢是如何说动孙将军重新出山的。在许晖的眼皮子底下,殷衢从未召见过孙将军啊。殷衢淡淡问:“裴卿以为如何?”裴昭神色一肃,察言观色,说:“孙将军不减当年之勇,可堪重任。”殷衢不做声,似乎在出神,但是裴昭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知殷衢是在算计,还是在试探。裴昭不敢再起小心思,忙道:“微臣这就去办。”殷衢终于露出笑意:“裴卿辛苦了,朕记得裴卿的次子已经成年,朕有意让他当个员外郎,裴卿意下如何?”裴昭喜出望外:“多谢陛下。”裴昭出门后,发觉后背粘腻,竟然是汗湿了一片,走到过道时候,他看见了殷明鸾。先前因为裴元白的婚事,裴家和殷明鸾之间总归是闹得不愉快,裴昭有些头痛地和殷明鸾见了礼,心中盘算着怎么应对殷明鸾的刁难。可是艳若桃李的长乐公主只是对着他福了身子,脸上甚至挂着笑:“裴大人辛苦。”裴昭口中说着:“不辛苦。”他们两人一个交错,就走远了。裴昭心里直犯嘀咕,皇室的人,什么时候都渐渐变了?殷明鸾走了进去,看见地上摆着一只刻着祥云仙鹤的铜壶,殷明鸾说道:“皇兄好兴致。”殷衢转身坐在铺设着黄缎金龙座褥的榻上,当中摆着海棠雕花漆几,他扬了扬手,示意殷明鸾也坐下。殷明鸾稍微辞了辞,半坐在榻上,殷衢手中端着一盏茶,却不饮用,只是用茶盏推了推茶水,并不看手中的茶,而是看着殷明鸾款款坐下。今日殷明鸾穿着新制的白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