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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喝了个醺醉之后,就飞身上了房顶,然后将她带了下来,未免她睡得不舒服,他还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与手,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可等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躺在床上,聿明半天都没能合上眼,最后硬是强逼着自己睡觉,才有了些许睡意。半梦半醒之际,少年蓦地从自己床上坐了起来,眼中一片清醒。他就说刚刚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到底还是把他埋在梨花树的酒挖出来了,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喝空了一坛,啊啊啊啊啊!揪着自己的头发,聿明满心的悲愤。自顾自地跟自己发了一通火之后,聿明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没意思了,毁灭吧!十九岁的少年中二地如是想道。只是第二日,聿明还没来得及跟棠宁表达他的愤怒,又一波道观来客,叫他完全将自己那点子不开心一下子就丢到了脑后。因为这一次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司年。不过大半个月不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浑身上下的气质愈发冷冽了,如同崖顶终年不化的雪。却在看见聿明时,礼貌地微笑了笑。“道长,请问宁宁现在在哪里?”也不晓得是被他周身的气质所摄,还是曾经他与棠宁的甜蜜在聿明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乎待徐司年一问完,聿明便条件反射地指了指后院的厢房。“多谢。”徐司年这么说完之后,便在身后几人的帮忙下,径直来到了棠宁的房间门口。直到这时,聿明才反应过来,棠宁她现在还没醒。他忙不迭地小跑着追了过去,抬起头来,刚想提醒,就看见朝阳的晖光下,徐司年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棠宁睡得凌乱的发拨到了耳后,然后便微微翘起了嘴角。聿明看见棠宁露在外头的手指轻动了动,可眼睛却并没有睁开。“宁宁……”因着徐司年已经开口说话了,聿明下意识地便退了出来,站在外头的梨花树下,眼神就怔了。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退出来,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要退出来。退出来也就算了,心头还闷闷的。聿明低下了头,脚在棠宁昨晚挖得坑上踩了下,又踩了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徐司年轮椅滚在地上的声音从聿明的身后传来,小道士立刻转过头来。“你……要走了吗?”听了聿明的话,徐司年缓缓抬起头来,径直看向聿明的眼。也不晓得为什么,看着徐先生漆黑如墨的眼,聿明的心头竟莫名漫上一股说不出的心虚之感来。就在这时,徐司年弯唇笑了,“是的,但是接下来宁宁这般可能还需要聿明道长再照顾几日,希望不会麻烦到你。”“不麻烦,不麻烦!”聿明赶忙摆了摆手,然后下意识就往徐司年身后看了看,见没有看到人,眼中讶异一闪即过。看清他眼底的讶异,徐司年直接开口解释道,“宁宁还睡着,我就没叫醒她了……”“那你……”见徐司年一副要马上离开的架势,聿明眼中的讶异更明显了。“我马上要下山了,今天只是过来看看她,看见就够了。”徐司年缓声这么说完后,就眼神示意了下跟在他身后的阿胜,对方立刻推着他的轮椅便往前走去。“可是……”聿明还想说些什么,徐司年那边却已经开始跟他道别了,一帮人来得急,走得更急。唯剩聿明愣愣地看着他们缓缓往山下走去……就在快要在山路上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随后棠宁便一阵风似的从他的身侧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快要踏上下山的青石板山路时,她才终于停了下来。也是这时,聿明才注意到她竟然是光着一双脚跑了出来。见她站在那里站了老半天都不动弹,聿明这才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就看见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之中落了下来,可能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棠宁第一时间就偏开了头,转身就往道馆里走去。离开之时还小声嘀咕了句,“山上就这一点不好,风大,迷眼……”几乎同时,山路上的徐司年也缓缓收回视线。我知你如今是害怕了,觉得自己真的像你母亲说的那样,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才宁愿待在道观里,也不想连累我,我也知你现在心里很累,很疲乏……如果你更想要抛去过去的记忆,肆意地活着,那么我也愿意成全你。我只愿,你能安好。徐司年在心里默默地这么说道,更何况如今他与沈三的争斗已经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地步,由着棠宁在山上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那雪山白参他是绝不会放弃的,他想要宁宁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即便不和他在一起,也要平安长久地活着。是的,早在见到棠宁的第一面,陆沉与徐司年就知道她的失忆是假的,聿明或许一开始相信过,但后来也回过味来了,她是故意假装失忆的。可是三人却没有一个开口拆穿的意思,包括听见了山间风大迷眼这样好笑理由的聿明,相反还跟在她后头附和了两句,附和得棠宁很快就恼羞成怒起来。这使得与她相处小一个月的聿明,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滋味。从这一天开始,徐司年的人每隔一天都会送些东西上来,有了徐司年的资助,棠宁过得就更肆意了。喝酒跳舞唱歌,一天天的,弄得聿明那叫一个不堪其扰。这一天,正在院子里打扫的聿明,看着又换了件新衣裳的棠宁,趴在窗户前,笑眯眯地冲他挑了挑眉。一瞬间,聿明的心就开始扑通乱跳了起来。“你……你这什么表情?”“没什么啊……”棠宁端着红酒杯就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聿明的身边,然后就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起来。直打量得聿明那叫一个浑身不自在,刚准备又要爆发时,棠宁调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原来道士也可以动凡心啊?啧啧……”“你说什么!”聿明一下就炸毛了。“难道不是吗?刚刚我可都听到了,你啊,偷偷跟来送东西的人打听一个叫棠茵的女孩子的下落,唔,好像她还是我失忆前的meimei,你这么照顾我,该不是为了她吧?痴心小道士与知性女大学生,话本都没你们俩精彩啊!”棠宁笑嘻嘻地这么说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痴心,你真是……”对于棠宁的打趣,聿明只觉得自己就是浑身上下都长满嘴也说不清了,最后无奈,只能在棠宁戏谑的眼神中,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