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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矮小的身子一瞬间仿佛更瘦小了,就连脸上的皱纹也深得好似被风干了的橘子皮似的。见她这样一副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模样,棠宁当即拉了拉贺兰箬的衣袖,“好了,子初,我并没有什么事,让她去吧。”听到棠宁温和的声音,又看了看这抱着孩子的妇人一脸的可怜巴巴,贺兰箬轻皱了下眉头,这才随意地一挥手,任由这妇人走了。不过一瞬,对方便立刻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出了小巷之后,整个人像是入了水的鱼儿似的,不见了踪影。“跑得还挺快的。”贺兰箬低语了一句。两人刚刚转过身来,棠宁忽的伸手一把拉住了贺兰箬的手臂,“等等,子初,刚刚那妇人像是能给自家孩子买得起金脚镯的人吗?”她的话音一落,两人便立刻互相对视了一眼。拐子。随即贺兰箬转身便要往外追去,可追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担忧地看了眼身后一脸焦色的棠宁。“你快去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别担心我,快追!”一眼就看出贺兰箬在犹豫些什么的棠宁,当即快速地这么说道。听了她的话,贺兰箬这才丢下一句“好,那你等我!”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还好,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腿短,路上人又多,他们反应过来得也足够及时,贺兰箬仅追出去没多远就抓到了抱着怀里孩子,步子迈得飞快的女拐子。并在第一时间制服了她,将孩子抢夺了下来,不顾呼天抢地的妇女,与周围人诧异异样的眼光,贺兰箬直接便将孩子身上包裹着的破旧布包打了开来,露出了里头熟睡孩子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与胸前挂着的硕大金色长命锁来。看看孩子的打扮,再瞧妇女那样面黄肌瘦的模样,围观的百姓们哪里还不懂她分明就是个拐子。只要家里有孩子的,向来最厌恶拐子这种人。这不,这妇女见机不妙连逃都没逃掉,就被周遭愤怒的人群按到了地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来。最终,因为担心棠宁一个人,贺兰箬直接就把这女拐子外加抢夺下来的孩子,直接交于了一旁带到巡视的城内巡卫们,就急忙忙往他先前与棠宁分别的巷子跑来。越是跑,他心里就越是慌,甚至都开始后悔了起来。这北区这般乱,他怎么就能将棠宁独自一人放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呢,拐子又如何,别人家丢了小孩又如何,他若是因此害得棠宁遇到了什么事情,简直死上一万次都弥补不了。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不该带棠宁来这龙蛇混杂的北区的,不对,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该听他母亲的话,不管棠宁怎么求他,都不应心软地带她出府。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喘着粗气的贺兰箬当即就跑到了先前的那个巷子。然后——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心咚的一声就坠了下来。极度的恐慌在这一瞬间顿时席卷了他浑身上上下下。棠宁,棠宁,棠宁……不是说好了就待在这里等他哪里也不去的吗?不是都说好了吗?贺兰箬的手指难以遏制地不停哆嗦了起来,站在巷子口,他猛地转过身来,眼神茫然而焦灼地看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恨不得下一眼棠宁就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男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迈起千斤重的双腿,往人群当中走去。直到走到春红楼的面前,脸上一片苍白的贺兰箬这才听到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子初!”呼唤声刚落,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他的衣袖便被人轻轻拉了拉,“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怎么样?追到人了吗?小孩子寻回来了没有?刚刚我在那个巷子里等你,可是你前脚刚走,后脚就路过了几个看着眼神不正的男人,我一个害怕,就从巷子里走出来了,站在人多的地方,就好多了!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脸色很难看的样子?是孩子没有追到吗?还是怎……”后面的话棠宁甚至还未说完,整个人就立刻被贺兰箬不管不顾地一把伸手抱进了怀中。被抱得有些发懵的棠宁,眼睛猛地瞪大,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现如今两人正站在大街上呢,就算是夫妻,可被人瞧见了多羞人啊。当即,棠宁便开始用力地挣扎了起来。“子初,你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大街上,你松开我好不好?我觉得……觉得好难为情……大家都看着我们呢……”棠宁红着脸,声音细细小小地这样说道。她的话才刚说完,也不知道贺兰箬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真的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怀抱,同时拉起她的手,便闷不吭声地往外走去。仍有些弄不明白对方是怎么了的棠宁,便只能赶紧迈开步子跟上了对方的步伐。熟料,刚路过一个拐弯,一个没注意,棠宁就又与人轻撞了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仅慌忙留下这么一段话,棠宁便被贺兰箬扯着继续往前走去。“所以现在我们是要回府里吗?”跟被她撞到的,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玄衣男人道完歉之后,棠宁便语气不舍地这么询问起身旁的贺兰箬起来。却没有注意到刚刚被她撞到的男人只往前走了两步,就立刻停住了脚步,随后猛地转过身来。只可惜,他们相遇的位置只是一个窄小的巷子,刚刚不小心与他撞到一起的女子早已没了踪影了。而此时走在玄衣男人身边的另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男子,见状,急忙半俯下身问道,“主子,怎么……”属于太监的那股子细柔的嗓音才刚响起,男子就已经一把将他推开,同时不可置信地迅速追了出去。只是待他追出去的时候,外头的街道上哪里还有先前撞到他的那个女子的半分身影。见此,他还因为烦躁特意拨开了挡在他面前一众人来。可惜得到的除了这些人的抱怨与厌烦,没有,不管哪里,都没有刚刚那个女子的身影。为此,司徒鄞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看着面前挤了一层又一层的人群,那股子暴戾血腥的冲动又再次在他的心头滋生了出来。他已经足足有十多年没有再感受到过那样轻松的感觉了。自从中了美人香之后,他的脑袋就真的再也没有像刚刚那般放松过了。即便有美人相陪,即便有御医为他特制的药,他的头痛从此之后也只分成了剧痛与微痛两种类型罢了。偏偏就在刚才,一不小心嗅到了撞到他的那位女子身上的味道时,他终于再次重温了久违了十多年的平静,那般的轻松平静,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