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单 - 言情小说 - 玉玺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证,再一举出手弄死陆家,也算大仇得报。如今她装做不在意的模样,也可麻痹那些暗中想要害她之人。

蓝太后却不肯轻轻放过,私下问了李玉华好些事,问她身体可有不适,李玉华是真的没事,她挺好,知道这事前与知道这事后都挺好,没有半点不舒服。

其实李玉华平时装个头疼脑热啥的让穆安之伺候她也不是没有,倘换个人,怕要借机要向蓝太后装个虚弱不适,李玉华却是脑筋极清楚,越是大事,越容不得一丁点的破绽。

这个时候,她虽可以装病,却没有半点伪装,李玉华直接说,“没有,我都挺好的。早上我还吃了炸鹌鹑、酱牛rou、茶鸡蛋和氽小青菜,还喝了两碗粳米粥。”

蓝太后看李玉华一身大红缎子风毛边儿的宫妆长裙,手里握着珐琅烧蓝的铜手炉,红扑扑的脸蛋儿,明净净的双眸,委实不像有事的,方放下心来,念声佛号,“阿弥佗佛,佛祖保佑。”

“皇祖母放心吧,谁能害得了我!”

中午在慈恩宫用膳,李玉华胃口也不错,蓝太后喜欢留李玉华用膳,一是因爱乌及屋,二是因李玉华吃相好,吃啥都是一脸香喷喷的享受模样,蓝太后看见她都愿意自己多吃两口,故格外喜她陪着。

李玉华瞥手边白玉碟中炸的焦香的小丸子一眼,恋恋不舍的去夹一畔的素淡的菜心,蓝太后说,“你不是最喜欢吃焦炸小丸子么,怎么今儿一筷子都没动?”

“皇祖母你不知道,我近来胖了,衣裳都觉着紧,我得少吃点儿,那书上不是说么,色衰而爱弛。”

“胡说,阿慎可不是朝三暮四的孩子。”听李玉华说自己胖,蓝太后着意看她一眼,脸上气色是真的好,肌肤莹腻有光,颊上透出淡淡粉红,是天生的好气色。并未见胖,只是胸前略鼓胀了些。蓝太后笑着给李玉华夹个rou丸子,笑道,“只管吃,你这不是胖。”

“三哥也这样说,他那是为了安慰我才说我不胖的,我衣裳又紧了。”

蓝太后险没吃的喷了汤,笑着吃过一餐饭,中午祖孙俩说私房话时,蓝太后才悄悄的跟李玉华说了些女孩子发.育的话。要蓝太后说,李玉华是小时候日子过的贫寒,才长的晚,按理今年也十六了,还是单薄的姑娘模样,如今这般才好。

姑娘有姑娘的模样,妇人有妇人的丰韵。

李玉华回想着宫里娘娘们窈窕身段儿,以及府里年长的侍女,还有些不好意思。暗道三哥也是,有话不说明白。

.

郑郎中奉上云氏的审讯词,即便穆安之看后也觉惊世骇俗,谁能料到一个姨娘就能收买家中管事小子暗中用次等药材换掉郡主的药材,更能指使丫环在药中多添一味朱砂。

不过,这些事已在穆安之的意思之中,郑郎中的手段可不止于此。穆安之继续翻阅,接下来的事便是穆安之都觉毛骨悚然:

云章郡主当年生产难产,竟也有这位妾室的手段!

一个贱妾,竟屡次三番谋害宗室郡主!

是谁给她的胆量!

穆安之重重的一摔审讯记录,简直岂有此理!

.

陆公府。

阳光自琉璃窗落在窗下白檀小炕上,芙蓉石双耳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陆国公老夫人听完大管事陆忠的回禀,唇角掀起一丝略有似无的笑,“郡主在朱家屡受算计,险些葬送性命,这件事,御史台宗人府都会说话。朱桓一个治家无能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陆忠轻声道,“老太太,朱桓不过三品侍郎,子不教父之过,朱肃应也罪责难逃。”

“打草耧兔子,朱家毕竟有底蕴,陛下不见得舍得朱尚书,先把枪头对准朱桓,也别放过朱肃,即便不能将他拉下官位,也要泼一身脏水,让帝都人好生瞧一瞧朱家的下场。”

阳光中,陆老太太低沉的视线犹如裹挟着来自九幽地狱的寒冷,“三皇子抄太平庵,那咱们就替他把口子拉大,让他好生查一查帝都这潭泥淖!”

最好让他深陷其中,自身难保!一举除了这贱种,倒也干净!

☆、九九章

捏着云氏的供词,不知因何,穆安之竟然想到李玉华挂在嘴边儿的一句,“娶小老婆的人都没好下场。”

虽然李玉华这话听着有些不靠谱,但此时却不由自主的蹦到穆安之的脑海。朱家,早在明圣皇后年间就是一等一的显赫大族,谁会料到这样的巨宦之族会在一个卑微的妾室身上失手。

穆安之自幼生长在皇家,知道这份供词的份量,云章郡主父母双亡,鲁王一爵不复存在,但郡主依旧是郡主,此事一出,宗人府先不会袖手,皇室为安宗室之心,必然要给云章郡主一个公道。

朱家此劫,在所难免。

天空灰色铅云堆积,朔风卷着雪片扑扑的打在棱花窗的明纸上,华长史推门而入时,穆安之刚刚放下手中卷宗。

华长史身上着一件深色狐皮大憋,颈间毛领扣紧,碧绿的翡翠扣在狐狸长长的针毛间闪烁着玉石暗光,一向斯文的面容带着罕见慎重。

“是不是尼姑庵的审讯有结果了?”穆安之招呼华长史上前喝茶,顺嘴问一句。

红泥上火炉着坐着黄铜水壶在咕嘟咕嘟的小火冒着热气,一阵阵奶与茶的香气飘出,这壶里煮的北疆的奶.茶,加了盐巴、鲜奶、茯茶,冬天喝上两碗立刻浑身暖和。华长史时不时就要过来蹭两碗奶茶喝,他接过梅典簿奉上的奶.茶,双手捧着,眉心渐渐蹙起,眼神犹豫的望向穆安之。

华长史有些闲云野鹤的性情,却从来不是遇事会犹豫的性情,穆安之打发梅典簿下去,华长史将手里的一叠口供奉上,叹口气,“老臣有些不敢再查了。”

穆安之一目十行阅过口供,抬头看向华长史。

华长史又叹了一口气。

他委实未料到小小一个尼姑庵竟牵扯到帝都诸多豪门隐密,而自古厌胜之术素来为权贵之家所忌,尤其皇家为忌此事。当年汉武帝废皇后阿娇便因巫蛊之术,而后多年,汉武帝又因巫蛊案废卫太子刘据。

这次之事非但牵涉到嫁入朱家的云章郡主,更牵涉到三皇子妃,两位贵人被诅咒的案子已称大案,更遑论牵涉到帝都其他人家。

华长史虽非豪门出身,也是江南富庶人家,他为官多年,深知豪门内中复杂,手段难测。

一件牵涉到郡主、皇子妃的案子,与一件牵涉帝都大半豪门的案子相比,孰轻孰重?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华长史宁可深查诅咒郡主、皇子妃案,也不愿与帝都大半豪门为敌!

对于豪门,知晓他们的隐私,就是他们的敌人。

豪门最重要的不是公道,是颜面与权势。

他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