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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烫,又突而冷如冰块。一冷一热两股内力在身体乱窜,将他身体变成战场,玄黄千里。额头已渗出细密汗珠,汗珠在下一秒又成氤氲白雾,他已坚持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他的手从床沿垂下,嘴角含着笑意,双眼空洞而无神。有人推门,苍秋走进屋内,快步上前扶起月暗明,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月暗明于他,一直是凶暴残忍,这一刻却温柔可人,他轻轻地抚摸起他额头,很是怜惜,道:“教主,这寒热两毒实在太过霸道,我怕。”他已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怕,怕月暗明就此死去。“怕什么?”月暗明紧紧攥住他的手,脸色泠然,道:“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快死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说着,忽而大笑起来,笑声夹杂着咳嗽声,咳嗽时又有血沫飞溅。“不是。”苍秋回握住那只攥着自己的手,又道:“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月暗明看他,道:“有什么不当讲,我并不怕死。”苍秋黯然一笑,道:“教主的毒,确有解法。不但可解,如能解毒,功力必定一日千里。只不过,这世上能解教主之毒的人,只有一人,且非此人不可。”说话间,他已看定月暗明。月暗明‘哦’了一声,狐疑,道:“是谁?”苍秋道:“教主不知?”月暗明抿唇笑了,握紧了苍秋的手,凝注远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莫非是画扇仙人?”苍秋目含笑意,道:“正是。教主也知道,画扇仙人乃楚公子家师,此人行踪不定,神秘非常。据说他年轻修道炼丹,得仙人指点,已羽化登仙。虽坊间流言,但其功力深厚,内力至纯定然不假。江湖传言他一身绝技,其中当属内功心法凡雨明阴,此法可打通人体四百零九道xue位,可使浊气化清,清其化浊,教主只要修得此法,寒热两毒自然可解。”月暗明又是‘哦’了一声,眼眸含笑,虚弱已然不见,一身绝色,一袭妖媚,又道:“若是这样说,我倒已有打算。我确实又有些想他,你说是么?”他一双柔夷,滑过苍秋下颚,揩去唇角血水,殷红在洁白上绽放,妖冶似彼岸黄泉。荆州相国别馆。画堂珠阁,雕龙刻凤。勾心斗角,重台累榭。雨水时节,细雨珠帘都化作春风一抹。苍柳新发,梧桐细雨,翠绿碧紫烟云间,独有嫣红迟暮然。雨淅沥沥,每年雨水之时,都是如此。荆州城内一派太平盛世,安详宁静。今日,也有雨。身着一袭襦裙女子,上身是红,下身也是红。她三千绯红已被雨水沾湿,面若桃花,眉如远山,眸若流烟,鼻如玉葱,唇如激丹。她走得很慢,也走得极为小心,好像生怕雨水溅湿了软鞋。她已走到相国别馆前,嫣然一笑,朝门口守卫,道:“还望通报,苍秋求见公子。”她说着,勾魂眼,眼波流转。守卫通传,又返回。道:“公子有请,请姑娘跟我来。”守卫在前,苍秋在后。他依旧走的很慢,很慢。越走越觉得心跳得快,他的手已微微颤抖,也越发不安。他已想了他很久,已不自禁嘴角含笑。游廊逦迤,菲菲翠翠,几株新桃,几丛旧竹。雨天温湿,更承托的他艳如桃李。他已走到中庭,却不过是笑容凝固,不知所措。庭院深深,几株梧桐高大,树叶瑟瑟,公子显正站在树下,有人于身侧,一袭青红相间,却是凤凰公子。苍秋的手捏成拳状,脸也通红,他凝望两人,却微微垂首。再抬首已归于平静,他是那般美艳,那般妖冶。他已走下台阶,走到公子显身边,他挽起他的手,淡笑低语:“相公。你这几日可好?奴家真是想你。”说话间,他已‘嗤嗤’笑了。公子显愁眉锁眼,看定苍秋。不过淡淡回答:“我还好,你出外省亲,想也累了,不若回房休息。”苍秋不语但笑。看向凤凰公子的眸眸色险恶,挽住公子显的手也更紧,晏笑间狐媚顿生。别馆正房,几盏烛火,烛影憧憧。公子显站在门侧,苍秋坐上梨木交椅,双手交叉合握,笑意盈盈,却又瘆人可怖。他道:“你能告诉我,为何那只死凤凰在此?”公子显攒眉,道:“我的事与你何干?倒是你为何扮成女子?你不该如此打扮,不是么?”苍秋‘哦’了一声,妖媚,道:“你以为我该如何?我不过怕你坏事。教主的事,不得有误。若是因为那只死凤凰出事,你如何担待?”说话间,他已冷笑。公子显凄然摇头,道:“我自有分寸。自然不用代教主cao心。不是么?”他已凝注苍秋,一双星眸,冷若冰霜。苍秋的手握的更紧,手心也已发烫,洁白如玉的肌肤已染上一层红润,他起身,走近公子显,握住了他的手,他看着他的眸,充溢了爱恋、绝望、痛苦。☆、一往而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何时,不知如何,不知为何已爱上他。苍秋苦涩笑了,道:“你是否不想见我?如此讨厌我?”公子显已愣了,不知如何作答。他害怕看他,看他妖冶双瞳,看他惊艳绝世。他已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决绝而淡漠,好似上弦明月,于雨水时迷蒙不清。公子显坐在房中,手中握一支狼毫,毫毛细腻,墨汁油亮,面前铺陈一张麻纸,却是空白。他已挥动狼毫,行云流水间挥洒笔墨。书信作成,他对门外人道:“行简,你进来。”行简走进屋内,他一身黑衣,上身是黑,下身也是黑,穿一双软鞋,裤腿扎得很紧。他一双眼睛很大,身材高大,像极了贴门神中郁垒神荼,他不苟言笑,神情严肃,于公子显身前,却是规规矩矩,他已俯身,道:“少爷,卑职在此。”公子显将写好书信交于他,道:“你叫人抄上数份,送到各大门派、世家。知道么?”“卑职明白。”行简抱手应声,须臾间已退出门外。公子显放下手中狼毫凝眸窗外,凤凰公子正站在院中,凝眸望他。锦官城内,白衣山庄。楚白衣坐在前堂,段玉能坐在身侧,屋外有雨,青石板上青苔艳泽,树叶新绿。楚白衣起身,于堂内走动,远处脚步声渐行渐近,他回身,却见楚言跌撞着跑来,跑到近处已气喘吁吁。楚言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已递到楚白衣身前。“少主。”楚言气喘吁吁,道:“武林盟送来的信。”楚白衣接过书信,展开麻纸,麻纸轻薄,于手中几乎没有重量。这是一封武林盟来信,信上召集正道各派齐聚荆州相国别馆,共商铲除江湖两大魔教事宜。楚白衣握住麻纸的手微微颤抖,麻纸被捏在手心,揉成一团,又落在青石板上,被雨打湿。而他平静的心,已涟漪乍起。是夜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