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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目,审一审,今晚有多少人闹事,分别是谁,具体计划是什么,就水落石出了。“而且那个发号施令的,在衣饰上,除了这个一样的地方,一定还有特别之处。”这些贼人都带土黄色头巾。那么所谓的头目,除了这个头巾,一定还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云浠的目光掠过人群,仔细搜寻,果然见得一个行踪鬼祟的人,一面摘着土黄色头巾,一面往巷弄里奔逃,然而与匪寇们不同的是,他的头巾上,还插着一根稻穗。云浠想也不想,登时一跃而起。她身姿极轻,在身侧一匹马上借力,像是凌空之鸟,几个腾身,便追至那匪寇跟前。手中剑一横,架在他脖子上。“就是你,带人来闹事的?”然而已无需他回答了。周遭遁逃的贼人见头目被擒,一时失了主心骨,不是溃散,就是当即伏法。不过片刻,程烨便擒了大半回来。程烨还在清点人数,忽听长街尽头,号角长鸣。由远及近的行军声震耳欲聋,人群散至街道两侧,满目畏然地看着数列身穿锁子甲,头戴红羽盔的兵马迈步行来。殿前司,天子禁卫。竟然……惊动了殿前司。今夜秋节一闹,昭元帝不惜让天子禁卫出城平乱,看来是龙颜震怒了。为首的殿前司指挥使,二品上将军宣稚行到众人身前,朝程烨点了一下头“小郡王。”然后道,“本将军封圣上之命,出宫平乱,敢问小郡王,此间伏法的,可是今夜作乱的全部贼人?”“不是。”程烨道,“但头目已擒到了。”宣稚点头“小郡王辛苦。”程烨解释“归德将军误会,擒住头目的,并非在下,而是京兆府的云捕快。”他往一旁让了让,露出站在后侧的云浠,“便是忠勇侯府的云大小姐。”宣稚愣了一下,说道“原来竟是云洛将军的meimei。”又道,“其实本将军方才在瞭望楼瞧见了,云捕快真是好俊俏的身手。”云浠抱剑拱手“归德将军过奖。”殿前司既来了人,朱雀长街很快肃清,宣稚命禁卫绑了贼人,又传今上之令,与程烨、程昶,还有不远处的宗亲们一起回宫。云浠看着殿前司离去的背影,略缓了一口气。但她并不能放下心来,姚素素至今杳无音讯,还有阿嫂……今夜这么乱,阿嫂难得出一回门,也不知她与罗姝怎么样了。云浠把剑别在腰间,正欲去药铺子寻方芙兰,忽听身后,殿前司行军的声音蓦地止息,顷刻,禁卫与宗亲们又朝朱雀街两旁散开。长街中间,远远行来一人,先与宣稚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朝云浠走来。云浠定睛一看。竟是前阵子,她去跪绥宫时,在宫门外见过的掌笔内侍官,吴公公。走得近了,吴公公和颜悦色地一笑,说“云浠小姐,今上让杂家赶过来传一道口谕。”“命您跟随殿前司、宗亲大臣们,一道进宫。”第36章第三六章是夜,金銮殿灯火通明。殿中均是宗亲重臣,云浠不过一名未入流的捕快,在宫门解了剑,跟在人群最末。昭元帝微阖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说说吧。”殿中静了一瞬。顷刻,一名五品大员出列,小心翼翼地道“禀陛下,今夜金陵城之所以闹出这样的乱子,实乃巡防之过。只是……此一月间,京郊流寇山匪勾结,聚千人之众,频频滋事,秋节前后又不能闭城,他们扮作百姓,混入城中,实在是防不胜防。”“臣等近日已仔细排查过出入金陵的百姓,还捉了上百可疑之人出来,将他们驱逐城外三十里,却不想……仍不慎混了这数十贼人进来,好在镇压及时,没有伤及太多平民,已是、已是……”“你想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昭元帝冷笑一声。“是,陛下,臣正是这个意思。”五品大员应道。金銮殿里落针可闻。姚杭山抬起手,揩了一把额稍的汗。说话的五品大员是他手底下,在京房的掌事官,原还当他是个老实办事的,没成想竟蠢笨如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味地找借口?嫌今上今夜的怒火烧得不够旺,赶着添一把柴禾吗?姚杭山喉间憋着一口血,只恨不能冲上前去捂了他的嘴。昭元帝凉凉道“你的意思是,今夜这些贼人还来得少了?你还有功了是不是?”“回陛下,不、不是。”五品大员道,“臣只是、只是……”“朕记得你姓李,眼下是枢密院在京房的掌事官?”昭元帝道。不等回话,紧接着吩咐“来人,把他身上这身官袍扒了,杖三十,让他滚出宫去。”“是!”殿中侍卫领命,即刻将人拖了出去。夜沉沉的,殿外落杖之声清晰可闻,近乎要敲在殿中每一个人心间。片刻之后,侍卫进殿回话说“禀陛下,已行完刑了,李大人说……谢主隆恩。”昭元帝又冷笑一声。“枢密院的人何在?”有了前车之鉴,姚杭山、罗复尤,兼之几名枢密院事出列,俱不辩驳,叩拜道“禀陛下,今夜金陵巡防不严,实乃臣等过失,请陛下降罪。”昭元帝懒得理他们,撵苍蝇似的摆摆手“挪到一边跪去,碍眼。”姚杭山等人领命,膝行至殿侧。昭元帝默坐了一会儿,略沉了口气,想着事已至此,责罚降罪都先暂时缓一缓,当务之急,是要把眼前的乱子平了。他唤来宣稚,仔细问了问今夜贼人闹事的情形。宣稚一一答了——贼人几何,本事如何,分别在哪几处作乱。末了道“眼下这些贼人因何闹事,是否只为抢掠,尚且不知。好在在京房的统领,南安王世子调兵及时,抓捕了大半贼人,京兆府的云捕快更是擒住了其中头目,想必只要仔细审过,一应案情便可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