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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踏步了。”边慈反应慢半拍,“啊”了一声,顿了几秒,才抬起头回答他:“想不起自己做的梦了,只记得梦里的感觉。”言礼失笑:“正常的,你要听科普吗?”“不听,我就是单纯好奇梦的内容。”“那感觉是好还是坏。”“非常好。”边慈跑到言礼前面倒着走,笑着说,“就是好到感觉走路都轻飘飘那种,真想知道梦见了什么,我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言礼注意到她后面的小石子,拉了她一下,防止她踩到摔跤,“如果知道内容,又享受过内容带来的快乐,期待感就会下降,越刻意越难如意,反过来也成立。”“你怎么这么会讲话啊。”边慈由衷感慨,眼底带着崇拜的光。言礼平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没有,我随口一说的。”“就是这种随口一说,你总能时不时说一些让我豁然开朗的话。尽管也是道理吧,不过不像硬塞鸡汤过来让我喝,更像是……嗯……”边慈说到一半卡壳,前调起得有点高,言礼异常期待她的后话。“像是什么?”“我想想,有什么贴切的比喻。”老天爷显然不想让边慈如愿,阴沉一整天,这场雨终于在夜里落下。雨势汹汹,伴着寒夜的风,气温骤降。本该悠闲散步的一段路,以冒雨狂奔收尾。店里一片黑,小姨他们还没回来,言礼带上门,摁亮总开关,快步走进一楼卫生间,取了两条干毛巾,头上盖着一条,另一条给了边慈,让她擦头发。言礼随便擦了两下头发了事,片刻不歇,又钻进了厨房,很快,端出一杯热水来,递给边慈。“不用喝,没有淋很久,进店淋不着雨就足够了。”“远远不够。”言礼把杯子放在她手里,语气很坚持,“喝完上楼换身衣服,别感冒了。”言礼身上淋得远比她多,边慈捧着玻璃杯,抬眼看他:“你不喝吗?左边头发还在滴水,再擦擦。”他拿起毛巾,应付了事擦了两下,盯着边慈有没有喝那杯热水,反过来,边慈也在盯着他。这样互相监督的对视持续了五六秒,言礼先败下阵来,举手投降:“我喝我喝,我现在就去倒,你也赶紧喝。”“快去。”边慈满意点头。水有点烫下不了嘴,用来暖手刚刚好,边慈捧着玻璃杯送到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店铺的卷帘门没有打开,坐在店里能听见雨滴落在周围雨棚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雨势没有丝毫减小,街上肯定还有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奔跑。她是幸运的。还有闲心捧着热水杯思考这种问题。边慈轻笑了声,喝下一小口热水,被风吹冷的身体快速回暖。喝完水的言礼迈着慵懒的步子走过来,笑意在瞥见边慈手里依然满满当当的玻璃水时淡了几分,他站在原地,不满地反问。“我都喝完了,你怎么还没动?”边慈无辜看他:“烫舌头,我吹吹再喝。”“烫?”不满的情绪褪去,他似乎为自己的疏忽和刚才语气不太好的质问感到愧疚,对她说了声抱歉,走过来朝她伸出手,“杯子给我,我去加点冷水。”“我想到像什么了。”边慈指着手上这杯热水,“像这个。”言礼一脸不解。“我的负面情绪、我的困惑迷茫,就像外面的大雨,他们总是来得突然又猛烈,我毫无奔跑在雨里,后来我进了一家温暖的店,我觉得有避雨的地方已经足够,有人说远远不够,下一秒,我得到了一杯热水。”“很多时候,你就像这杯热水。”边慈仰头喝完了这杯水,脸被热水暖得红扑扑的,她放下杯子,握住言礼的手。难得她的手比他的更暖。“所以,明年不管下几场雨,我都不会害怕了。”第66章“……今年我们要一起看……寒假转瞬即逝,新学期开始,距离高考已经不到150天。凡事只要加上“最后”两个字就变得稍许不同,人会不自觉赋予它特别的意义。比如,高中最后一个元宵节,高中最后一学期,高中最后一个春天。步入三月,二诊考试前,致远楼下的银杏树冒出新芽,枝丫长出扇形小叶片,从教室的窗户往外看翠绿的一片,充满生机活力,吸引不少学生拍照留念。原本不是什么稀奇事,银杏树也随处可见,不过对于备考生来说,枯燥乏味、一成不变却又伴随焦虑的生活中,一点点微小可喜的变化,足以慰藉内心。“说起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这棵树发芽了。”下午的课最容易犯困,趁着课间,边慈又到阳台洗了一次冷水脸,关上水龙头,听见身后的明织在感慨,她忍不住笑了声。“你怎么也开始说这种话了。”看她洗完,明织顺便过去冲了个手,一边冲一边问:“哪种话?”边慈摸出纸巾擦脸:“就凡事都习惯用‘最后’造句,前两天你不是还跟我吐槽过学委吗?说他成天‘最后最后’的,跟老头儿一样。”“哎呀!”明织关上水龙头,边慈递给她纸巾,她接过擦了两下,团成团在手里玩,“都怪他天天这样念叨,我都被传染了。”“我去年离开2班的时候,也在这里看过树,那时候快到秋天了,树叶比现在绿很多,不过当时挺伤感的。”“是嘛,除了掉叶子的时候,我不怎么注意这棵树。”“纠正一下。”边慈侧头看她,“是除了掉叶子和临近毕业的时候。”明织怔了怔,随后笑道:“对。我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呀,特别是过完年返校之后,一眨眼二诊了,等我再眨眼,就到高考了。”知道她在开玩笑,边慈浮夸地回应:“那你先不要眨,我还有好多没复习。”下课铃响起,两人往教室走。明织瞪大眼睛做了个怪动作:“哈哈哈哈哈哈,好,我用透明胶把眼皮贴着,你必须考个重本回报我啊。”“行,你静候佳音吧。”“真好。”明织恢复正常表情,面露欣慰。边慈不解地看她:“什么真好?”“以前我说这种话,你肯定会回答‘我不行的’,这样自信一点就很好,阿慈你要一直这样。”边慈倒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听明织这么说,没经细想就说:“我并不确定自己能考上,多说说这样的话,算是给自己鼓励吧。”“你肯定考得上。”明织拍了下边慈的肩膀,往自己的座位走,“这句话我也会经常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