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戬抱着她和沉香的孩子,瞅着她隆起的小腹,戏谑地说着什么;梦中,她含着笑叫他“爹爹”。一阵晕眩,又浮起杨戬淡漠中难忍痛楚的表情,小玉发出一声哽咽,昏倒在地。密室中的杨戬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见小玉睡着了,小心抽出手臂,再次看了眼她熟睡中露出的甜甜笑意,深吸一口气,向外走去。鼎中的四公主叫住他:“二郎神。”杨戬停住步子,转头等她说话。四公主却有些迟疑:“你真的不喜欢司法天神这个位置,我看得出来。”杨戬淡然道:“那又如何?”四公主沉默一阵,一口气说道:“那,小玉说得对,等一切事了,你们可以住在一起,不要再回天庭。我不喜欢天廷,也不喜欢龙宫,我弟弟如果能娶到丁香,想必也会常来,我们可以住在一起。除非,你记恨沉香。”她说得很快,怕露了自己心事,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的心扉渐渐为这个冷漠孤傲的男子打开。然而明知杨戬心中情有所钟,她不敢表露,只盼望将来,将来一切事了,能常常看见他。杨戬转过身向外迈去,脸上是奇特的飘渺的笑容,四公主看不见,可是镜前的人都看见了,看见他带着这样的笑容离开,漫声留下一句:“是啊,住在一起……”一直倚在嫦娥怀里的四公主,忽然紧紧抓住嫦娥,眼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格格笑道:“是啊,住在一起,就那样住在一起,哈哈哈哈,住在一起……”嫦娥见情景不对,急运法力救护。半晌,四公主受激过度的头脑清醒过来,茫茫然举目四望,定在镜里杨戬的脸上,在嫦娥怀中失声痛哭:“就那样住在一起,我们把他一人丢在那间屋里,丢了整整三年……”离了密室,室中的欢笑似也被那一道门隔开,杨戬的笑颜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众人见惯的落寞。沉香一手搀着母亲,一手扶着悠悠醒转的小玉,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侧坐于神殿宝座之上,面容在银烛摇曳中忽隐忽现的杨戬,沉香松开手,缓缓走上前去,搭住舅舅的肩,这肩也不是如何宽广,却是如何挑得起那份重担?原本这担子就重逾泰山,那声声漫骂,句句冷语,又在这担上添了多少份量?然而一路行来,却从未见舅舅弯过腰,是啊,他本就是骄傲得不会向任何人屈膝的人。那三年多,仰人鼻息的三年多……沉香闭上眼,不去想一直在逃避的记忆,手从杨戬肩上滑下,人也跪在他的脚边,伏在他膝上泣不成声,泪落在杨戬衣上,却浸不湿,一滴滴打在地上,晶莹透亮,瞬间而逝。正如往事不可追,悔亦无用,另一时空的泪,也如无源之水,在此时此地,留不下任何痕迹。第九章迹疏益忌猜过了些日子,积雷山妖魔声势越发浩大,围山的天兵战事吃紧,救援的急报一封又一封地呈来神殿。杨戬这才又加调了些兵马,亲自统领,第一次去了这对垒的前线。到了积雷山,所有兵马一例驻在山下,杨戬调整布署,将全军分成六个大营。四营互为奥援,死死卡住积雷山必经的四条要道,一营稍稍退后,不得主动出战,却要统筹全局,哪一地遇险,便由此处增助,另一营隐伏,驻地机动,一旦群妖向下强攻,此营便直袭山上,但又不许一举攻克,只须逼得群妖返山自救即可。山上汇集了三山五岳的妖魔精怪,法力高强者不乏其人,但若论兵法韬略,又如何与杨戬这般经历过封神之战的绝顶人物相提并论?山下阵式如常山之蛇,击首则尾攻,击尾则首攻,动一发全身相应,群妖拼命强攻,种种手段使将出来,却全然不得越雷池半步。但天廷军马攻山,却总是败多胜少。杨戬身为统帅,一到攻山时便迭用昏招,全无章法。不是攻了一半,后援不至,只得一撤了之;就是漏算了对方制胜法宝,被芭蕉扇等物整治得狼狈不堪。偏杨戬在军务上自负之至,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诸部天将稍有异议便被他严加驳斥,甚至以军法治罪贬责,一来二去,诸将无不心灰意懒,只牢牢守住本营控制的要道,不被群妖突围,得过且过地厮混起来。群妖虽突围不出,但在重兵围困下安如泰山,有了充足的时间去招朋引伴,壮大实力。一时三界鼎沸,或因私怨,或因公愤,或因旧谊,对天廷行事不满的形形色色人等,在积雷山越聚越多,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哪吒暗自抹去眼泪。那些日子,他虽被面壁囚禁在牢里,有关战事的进展也风闻了不少。见杨戬治军全如笑话,他解气之余快意无比,现在却是明白了:“哪里是积雷山强攻不下?分明是杨戬大哥自毁声名,刻意养虎贻患,好培养出一枚将死他自己的棋子来!”这番话就算他不说,也是人人看了出来。梅山老三却想起一件事来,低声问老四:“四哥,二爷既然动的是这番心事,何以我们建议各个突破,他便也照着做了?那次神殿埋伏没抓住丁香龙八,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老四盯着镜里,并不答话。但当时的事他记得清楚,又一次攻山失利后,杨戬一纸严令下去,诸部只准守不准攻,自顾返回了真君神殿。老三和老六心思单纯,也没想得太多,唯有他为开口求调的事忧心忡忡。近日战事不利,杨戬的性子越发捉摸不定,对众兄弟更是动辄斥责,冷淡刻薄。他在心中一番分析,只当已触怒了杨戬,此后稍有不慎,恐是比哮天犬被贬下凡更加凄惨。一心想着如何补救,耳边听得老六说道:“二十万大军怎么定啊,哮天犬,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四哥,你说现在怎么办?”他这才回过神来,记起哮天犬提议借来文殊的定风丹,好对付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老六觉得事不可行,正和哮天犬辩着。杨戬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老四暗自一个激宁,忽然想到:“老六虽是无心,但毕竟问到我身上,若是拿不出主意,只怕二爷便要顺势问罪了。”急道:“二爷,兄弟倒有个主意。”看着老四游离畏缩的眼神,杨戬心中隐隐作痛。不过这样也好,梅山兄弟中老四俨然智囊,老大不在时众人都唯他马首是瞻,他若心灰意冷,怕是众兄弟都要下决心离开了。当下毫不假颜色,冷冷地只道:“你说。”老四低眉顺目,轻声道:“各个击破!”“怎么个各个击破?”老四这句话原是急智,被杨戬这一追问,只得硬着头皮边想边说:“这几天攻山,敌军势大,高手林立,想一举成擒极是不易。但他们并非铁板一块,比如那个丁香,我瞧她虽然神力厉害,但看上去象是刚刚恢复了神志。以她对二爷您的仇恨,不难引她离山独自来攻……”杨戬目光一凝,老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