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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李靖,说道:“也好,哪吒既被赦免,让他戴罪立功吧。李天王,你可愿意前去征讨沉香?”李靖忙不迭地出列谢恩。举荐李靖?杨戬心中一凛,她怎么想起来的?出声反对道:“众所周知,哪吒面壁是为了包庇沉香,让他去拿人,岂有成功之理。”嫦娥却是冷笑,说道:“如此说来,司法天神只怕也是在包庇沉香?你三番两次让他逃出生天,那时的沉香还是个一点法术都不会的半大孩子呢。”那时的她,只想着让杨戬越难堪越好,为百花的事背后谒见太上老君时,老君也暗示过她庙堂之上大有可为。如此有了这个机会,岂肯放过?句句犀利,连她都为自己的好口才而暗自惊讶。争论的结果,是杨戬与李靖共同率兵围剿沉香,如果在之前不久,众人只会为这个结果高兴,但现在人人沉默不言,只有龙四的抽泣在镜外幽幽地响着。“四公主,对不起。”嫦娥搂紧了龙四,龙四的伤感让她更觉难受,“我那时不知道。好在哪吒也是帮着沉香的,不会坏了他的事……”龙四流着泪,没气力多说什么。言语的表述,原是那么苍白无力,镜中那个人一身的疲惫伤怀,面对着的那些冷漠伤害,又哪里是几句话就能说得尽呢?散朝时,阎罗畏缩地跟在杨戬后面,想解释刘彦昌之事,这件事,他没敢上报给天廷,惹翻了这司法天神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杨戬心绪不宁,不想听他多说,冷冷地扔下一句:“你为什么事先不通报给我?”便拂袖而去。沉香落在后面,见李靖目光不住向阎罗这边看来,想起后事,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向镜外问道:“三太子,那日你假扮哮天犬向我通风报信时,你的父王知不知道?”哪吒坐在地上,沉香问了两遍他才听见,没好气地答道:“他当然知道,连变成哮天犬去刘家村的主意都是他出的,说是同情你这小子的处境遭遇!”蓦地明白过来,盯着镜里李靖向阎罗走去的身影,叫道,“我懂了,他是故意的……他在利用我算计杨戬大哥……”一口血呛出,掩胸大咳不止。沉香心乱如麻,不愿再想来日的种种事情。缀在杨戬后面回到真君神殿,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母亲,想从母亲这里寻求些安慰,但三圣母神色惘然,只更加的魂不守舍。沉香心中一颤,这才想起,父亲的别娶已伤透了母亲的心,令她所有的爱,都化作了镜花水月。如今,连她的仇恨都成了彻底的错误,母亲一时之间,又如何接受?他勉强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快走几步,扶住母亲,苦涩地道:“娘,您想开一些,不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纵然是我们错了,也是杨……他……也是舅舅瞒得太紧。他求仁得仁,一定……一定不会怪我们的。”三圣母倚在儿子身上,泪水终于盈盈而下,轻声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如果他没有骗哮天犬,没有骗昆仑神,那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沉香涩声道:“这一切,或许都是真的……但他不会怪你,娘,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否则,他做过的那些事,就再没了任何意义!”三圣母似是听进去了,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确定地问道:“他不会怪我?沉香,你确定他做的那些,真的都是……都是为了我?”第七卷危局奕对第一章粉身安足论镜外的四公主只是嘤嘤哭泣,听到这句话时仰面向天,闭上双目,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一次次重复:“你还在怀疑,你还在怀疑什么,三meimei!”就是在那一天,凭着杨戬深厚的法力,三年多的时间,她终于能够行动。杨戬不在,她如轻烟般渗出定魂鼎,凝结成形,站在室中茫然四望。这是她住了三年多的密室,简单的布置,她看了三年,闭着眼也不会撞着——当然,撞着也不会有事,她是魂魄,拜杨戬所赐。走了几步,坐在杨戬常坐的榻上,静静地感受,自己难言的心事。室中,除了搁物的暗格,就只有一桌、一榻,泛着冷冷的铁灰色,就像那个人。睡眠对神仙,纵然只是可有可无之事,但人之本性,总要将自己住处弄得舒服些,自在些。神仙,漫长的生命无有尽时,只会比凡人更追求享受。而杨戬,他的床榻,方正,冰冷,坐在上面很不舒服,倚也无处倚,靠也无处靠,也像他。他,在这冰冷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三年多来,虽然不能行动,却能听,能看,能想。她一直记着他与老君的对话,庆幸自己的及时苏醒,提醒自己,要小心,小心,不能让他发现,将来,要揭穿他的阴谋。他布的局呵,天衣无缝,却是苍天有眼,让她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她自己,是不是也堕入了局中?鼎中憎恨又好奇的眼睛,室中绕室徘徊的显圣真君,就在这奇异的状态下共处了三年多的时光。沉香面前冷酷无情的司法天神,老君面前侃侃而谈的阴谋家,还有,这密室中为自己运功聚魂,忧郁寂寞的……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当习惯性地从鼎中窥视这个卸去冷漠与肃杀的男子,习惯性地在心里咒骂他的绝情与阴狠时,她没有发觉,在她心底,已失去了最初的痛恨与厌恶。直到哮天犬抓回丁香那一次,那一席话……密室与后殿,只有一墙之隔,她常听见杨戬召来部属们议事,也曾在这里为沉香如何逃过他的计谋担心,为哮天犬被赶走越发瞧不起这绝情绝义的天神。然而也是在这里,她经历了这一生最大的震惊。“我若死了,你怎么办?”一声轻叹,正如密室中听惯的忧伤,却在耳边惊雷般震响,直到今天,仍在耳边回荡。尽管仰起了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涌出。大概是嫦娥为她拭去了,嫦娥仙子,她心里定然也极其难过,却还顾着自己,的确是他爱的人呵,只是当年,你为何不多给他些温柔?那天,她想不出个结果,不明白他对哮天犬说的,是真是假。问问他吧,她这样想,可是怎么问,问什么?她怎样才能相信他,他怎样才能让她相信?桌上堆着好厚一摞书卷,是杨戬最近才搬来的,想必都是判案的卷宗。她生性阔朗,最不耐这等琐碎之事,更兼厌恶天条不公,是以从未起过好奇之心。但此时心念一动,便想看看杨戬如何判案。翻开第一页,莫名有些激动,像是想证明些什么。然而失望了,不是卷宗,是天条,杨戬抄下的天条,一手漂亮的章草,遒劲中带了些萧索之意,抄写的却是最无情冰冷的天条。叹息一声,她想证明些什么,想看些什么,没有想到,他真的是对这天条奉若圭臬,抄得这样认真。想合上,又忍不住再翻了一页,又一页,却见字里行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