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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一把拽住了墨桥生的手掌。将它背在自己的身后,捏紧了,用指腹来回摩挲。墨桥生跌列了一下,就这样被牵在主公的身后。他的脸忍不住红了。两侧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还是碧云红着脸上前,接过了周子溪的轮椅。“主公,让奴婢送周先生回去。”碧云道。程千叶将周子溪送下朝吾殿的台阶,交托碧云道:“碧云,你心比较细,老夫人的照料就交给你了。你仔细安排一下,务必照顾好老夫人,但凡有缺什么就直接去找吕大总管,只说是我吩咐的,知道了吗?”碧云推着周子溪的轮椅在宫道上走出很远,方才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那台榭之上,主公把墨将军一把推进了朝吾殿内。哎呀呀,主公又不记得关门,门外那些没眼力劲的也不知道悄悄帮个忙。……在汴州城外,有一片巨大的草场。这是新设置的养殖军马的场所。司马徒被程千叶委派在这里总管军马的繁殖养护。墨桥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胡服,忙着看西域引进的几匹种马。“桥生,你来得正好。”他拉上墨桥生的手,“快来看看这几匹马怎么样?”“这是难得的好马。”墨桥生道,“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实际上它们筋骨强壮,耐力持久,能够禁得起长途跋涉。最适合军中使用。”“是!”司马徒一击掌,“和我想得一样。我要好好繁殖它一批,让我军的骑兵无往不利。”“对了,桥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墨桥生的面色红了一瞬。司马徒带着墨桥生来到自己平日休息的衙署。他找了两个杯子,烫了一壶酒,给墨桥生满上一杯。俩人碰了一下杯,墨桥生举杯就唇,慢慢的喝了。“你的意思是?”司马徒一面给他添酒一面问道,“你想问我取悦主公的技巧?”墨桥生忍住羞愧,点了一下头。“可是,”司马徒摊了一下手,“我对龙阳之道也不甚熟悉。”“但……但我不知道要问谁。”“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曾同主公……两情相悦吗?”墨桥生的脸瞬间涨红了,他几番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口来:“不知为何,主公他,他从不真正同我……”“这是为什么?”司马徒诧异道,“主公明明那么非常喜欢你,甚至于都不刻意掩饰同你的关系。”“莫非你?对床笫之欢有表现出抗之意?”墨桥生情绪低落的说:“我虽然心悦于主公,但我确实不太习惯这种,主公他或许是有所察觉,所以他宁可自己忍耐,也不勉强于我。”司马徒笑了起来,“原来你是介意这个啊,若是我,只要是自己心仪之人,不论她是何人我都不会拒绝。”他靠近墨桥生:“公主那里有种药,我去讨要一瓶给你,你自己喝下去,包你什么都不再抗拒。”墨桥生面红耳赤,别过脸去:“我是真心求教于你。你,莫要取笑。”“我这怎么是取笑呢?你突然这么着急,其实是因为那个周子溪?”司马徒看着他道。墨桥生沉默了。“我见过那个人。长得斯文俊秀,翩翩有礼,满腹诗书。最主要是他腿废了,又身世堪怜。主公对他难免多有怜悯之心。你时常出征在外,他却时时在陪伴主公身边,确实……”他一语说中墨桥生的心事,墨桥生只觉心中一阵烦躁。“这样,我送你一本这个,”司马徒从屉柜里翻出一本绢册,他轻轻点了点,笑着说,“你回去自己研习研习。务必抓住主公的心,可别被人横刀夺爱了。”墨桥生几番磨蹭,最终一把抓起那本绢册,藏进怀中,起身告辞。……程千叶在姚天香的女学馆内,二人站在楼阁之上,看着馆内进进出出着一些衣着朴素的平民女性。这座占地广阔的府邸,本是程千叶依照当初的承若,赐给姚天香的公主府。但姚天香现在却住在她宫内的栖凤阁不走了,而把这里按照自己的意志改成了晋国第一所女学馆。这个女学馆不像男子的学馆一般学习君子六艺。而是除了学一些基础的文化知识之外,重点在于开设传授各种生活技能。在这里请了秀坊,扎染,纺织,养桑,食坊等行业内的女教授坐馆讲学。但凡学员,早间统一学习简单的识字,算学。午后便可选学自己想要学习的课程。一应束脩还十分的低廉,若是有家贫难当的学子,学院还可以提供赊欠束脩。因此,来求学的多是一些平民身份的妇人。她们想求得一门技艺,以便养家糊口。“有些意思,天香,你都是怎么想的?”程千叶扶着楼阁的栏杆,看着楼阁下那一间间隔开的教室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办一个供贵族女子研学诗文的学馆。却想不到你办了一个这么……实用的学馆”姚天香笑了:“我办一个贵族女子吟诗作对的学馆来干嘛?给她们提供一个社交场所?”“我希望的是能够提高一下我们女子在生活中的地位。”她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些女子学成回家,有些甚至能撑起一家的经济,在家中就会相对多一些话语权。至少也能多些见识,不再做一个盲从男人的附属品。我目前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了。”“你做得很对。经济地位,往往就决定了社会地位。”程千叶拍了一下姚天香的肩膀,“天香,你真是个敏锐又有见识的女子,可惜的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若是……”“若是什么?”姚天香奇怪的问。程千叶说漏了嘴,尴尬了一下。姚天香推了推她的肩膀:“倒是你,你还打算瞒着桥生多久?他又要出征郑州了?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呢。”程千叶陷入了思索中。“你的桥生最近好像很患得患失,”姚天香附耳道,“他昨天来找司马徒……”程千叶回到宫中之时,已是斜阳晚照,宫中处处掌起宫灯。她在桌前坐了片刻,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定。于是踱步出来,在回廊处绕了半圈,那个和她寝殿只有一墙之隔的偏室,也亮出了昏黄的烛光。虽然桥生就住在自己附近,但若没有召唤,他从未主动在夜间来寻找过自己。程千叶一时好奇,悄悄的靠近那件屋子,透着窗棂的缝隙,她看见墨桥生在灯下翻阅着一册书籍。“桥生?”程千叶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