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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对于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论,苏皖置若罔闻。上辈子还会羞愧难当,夜深人静时独自落泪。如今重活一世,经历了生死,一切便也看开了。苏皖纵身一跃,跳到马背上,风吹起她的红衣,飒飒如火。她目光透着冰冷,俾睨着太子。太子双手捏成拳头,骨骼咯咯作响。他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爱慕了自己一辈子的女子,处处低眉顺眼,唯命是从。如今,也有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难道因为有了九皇子,心底便有了底气?想到这里,太子心头的怒意更胜,翻身上了马。“这般顽劣,到时候摔下马,可别哭鼻子。”太子冷冷道。苏皖抽着马鞭,手持球杆向马场的中间奔去。太子连忙追了上去,竟用手中的球杆击向苏皖。苏皖将身子偏向一旁,转头看了太子一眼。眼中带着微微泪光,她没想过太子会对自己动手。在她心底,如战神般的太子殿下是高冷、难以接近的。上辈子,心底对他只有崇拜,事事顺着他,他在自己面前也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对嫡妻动手!苏皖眼中的伤痛就像一根针,深深插入了太子的心里。那眼神,像极了前世苏皖替他挡刀时模样:透着一丝丝伤痛,有带了一些自嘲。太子持着球杆的手放了下来,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苏皖。就在太子愣神的片刻,苏皖双手趁着马背,一个回旋踢,将太子踢翻下马。她不敢停歇,弯下身,用力一击,将球打入了门里。“表哥!”姚菁起身大喊,连忙冲下看台,跑入赛马场。太子滚了几圈,有些昏厥。苏皖跳下马,从太子的怀里拿出九尾簪,插在自己的发髻上:“还有谁要下场比试吗?”在座的女眷们无不愕然,她们着实没有见过如此彪悍的女子,竟将自己的夫君踹下马背。崇尚女德的大周,更是没有女子打马球的习惯,大伙儿纷纷摇头。苏皖福了福身:“那便多谢长公主的赏赐了。”“表哥,快醒醒。”姚菁摇着太子,恶狠狠地瞪着苏皖,“你这个毒妇,你这是谋害亲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用尽了手段顶替你阿姐,嫁给了殿下。可殿下眼中只有你阿姐,就连赢了的彩头也要送给你阿姐。苏皖,你真是可悲啊。”苏皖笑了笑:“再可悲,我也是三皇子的正妃。而你,又算什么呢?”说完,苏皖便挥袖离去。太子悠悠转醒,他瞥见苏皖离去的背影,心底一阵着急。他怕极了又像前世般,苏皖那般决绝的离去,不给自己一点补偿的机会。连忙起身,推开姚菁,朝苏皖追去。姚菁含着泪,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泪水簌簌落下。苏皖坐在马车里,摸着头上的九尾簪,心里甚是烦乱,便取下来,扔到了一旁。突然间,马车停住。苏皖撩开车帷,只见一个老太监手持懿旨,让自己进宫一趟。苏皖应了下来,细细推算,这会儿皇后必然是怒了。将夫君踹下马,是不守妇德。对皇子不敬,是目无尊卑。她看向长安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妇人抱着胖乎乎的女娃,甚是可爱。苏皖猛地惊喜,如今已然五月,是锦带花开的时节。上辈子这时候,皇后也是突然将自己叫进宫,说是要赐婚。奈何自己爱极了太子,根本无法将他与旁人分享。事事低眉顺眼的自己,不知那时候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拼死反抗,说什么也不同意。没有正妃的点头,即使是皇后,也不能赐婚。挨了三十个板子,换来了一世的清净,守住了殿下的人,却没有守住他的心。想到此处,苏皖垂眉落下一滴泪。漫天的残阳如血,马车穿过深红色的宫墙,进入了皇宫。坤宁宫内,姚皇后不住地咳血,九公主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些太医,全是饭桶!天天给母后喂送汤药,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姚皇后轻抚着九公主的发丝:“记住,万一我哪天不在了,切莫再刁蛮任性了。特别是在萧贵妃身前,更是要伏低做小,莫要惹她生气。”“母后,你还年轻,怎么说如此丧气的话?再说,我是嫡公主,她能奈我何?”“住口!”姚皇后闭上眼,坐起身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训斥道,“萧贵妃能屹立宫中二十年不倒,毒害了那么多皇嗣,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答应为娘,一定要能忍则忍。”看着母后急切的眼神,九公主自责地点了点头:“我会记着的。”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福身道:“三王妃到了。”“苏皖来了?”九公主开心地站了起来,这些天她夜夜守在皇后身边,都快闷死了,她迫不及待向找苏皖说说话。“你先出去,我有话对王妃说。”九公主还欲争辩,但是看到母后肃穆的脸色,便走了出去。和苏皖擦身而过时,还吐舌做了鬼脸。苏皖淡淡一笑,走进坤宁宫的内殿,匍匐在地,拜见皇后。姚皇后细细打量着这个未曾蒙面的新妇,无论如何,一个庶女能坐上正妃的位置,都是极不容易的。“听闻,你是替了你的阿姐,才嫁与我儿。是也不是?”姚皇后问道。苏皖趴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向掌背。如果说是自己故意替嫁,便是欺君的死罪。若说是长姐不愿意嫁,自己被迫出嫁,这无疑是打了皇家的脸,皇后盛怒之下也不会放了自己。“臣女爱极了殿下,殿下也心仪臣女已久。”姚皇后拍了拍手,一个老妇从身后的屏风处走了出来。“你可认得此人?”姚皇后问道。苏皖抬起头,险些晕厥,竟是崔mama!殿下不是把她发配到了荒废的别院,怎么却进了皇宫?崔mama跪在地上,哭喊着:“老奴用自己的奶水将殿下养大,自认为没有做半分对不起殿下的事。这个贱妇水性杨花,新婚之夜与别的男子私奔,被殿下抓了回来。不知使了什么魅术,殿下竟然依旧对她百般呵护,可怜老奴我孤苦伶仃,还被赶出了府。”姚皇后轻笑,看向苏皖:“崔mama说的可是真的?”苏皖咬着牙,点了点头。“你真的爱那个人?”“嗯。”苏皖的心似乎飘到了西津,她想念那里肆意奔跑的牛羊,想念那儿粗狂的民风,想念对酒当歌叹人生几何的